一首 Hip-Hop 單曲,如何鼓動古巴反政府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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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月 11 日,參與創作歌曲「祖國與生命」的古巴饒舌歌手 Yotuel,親臨邁阿密示威現場向古巴僑民發言 。 圖片來源:Joe Raedle/Getty Images

熱情奔放的古巴音樂,在國際樂壇獨樹一幟。今年一群古巴音樂人創作的一首 Hip-Hop 單曲,不但取得商業成功,更鼓動了一場反政府示威,為數十年所未見。究竟歌曲盛載甚麼人民心聲,以致示威者引用歌詞做抗爭口號?

歌曲名叫「祖國與生命」(Patria y Vida),乍看歌名不見任何反政府意味,但原來是改寫自卡斯特羅的革命口號「無祖國,毋寧死」(Patria o Muerte)。原意是叫同胞不惜犧牲保衛祖國,常見於首都夏灣拿街頭塗鴉,還印刷在古巴紙鈔上。

根據「紐約時報」報道,2018 年成立的異見藝術團體 San Isidro Movement 首次改寫這句口號,把「死亡」換成「生命」。今年年初,一群古巴音樂人遂以此為靈感,創作出如今膾炙人口的抗爭歌曲,大談古巴當下的社會問題,又向詩人和絕食抗爭的異見者致敬。副歌是如此唱道:

不再要謊言,人民要自由,不再要教條!
不再喊「無祖國,毋寧死」,喊「祖國與生命」!
開始實現我們的夢想,那些他們一手摧毀的夢想!

歌曲在 YouTube 累計收聽超過 630 萬次;參與創作的,有邁阿密饒舌歌手 Yotuel Romero 和雷鬼動樂隊 Gente de Zona,還有古巴音樂人 Maykel Osorbo 和 El Funky 等多個單位。

Yotuel 在今年 2 月接受美國雜誌 Billboard 訪問時解釋,在讀到古巴歷史後,發現昔日美麗的夏灣拿,如今只得頹垣敗瓦,迫使他對自己說:「我不能再保持沉默了。」歌曲發表後,政府逮捕了 Osorbo,這不但未有阻嚇異見人士上街,還為歌曲注入抗爭意義;El Funky 在訪問中坦言,這首歌已經成為抗爭象徵,正如歌詞所寫:「到此為止!我們不再膽怯!」

根據英國廣播公司(BBC)報道,示威始於星期日,數千人抗議糧食和藥物供應短缺、政府控制疫情不力。古巴總統 Miguel Díaz-Canel 隨即指控示威者「反革命」、行動由美國幕後策劃、制裁打擊古巴民生。警方鎮壓期間,36 歲示威者 Diubis Laurencio Tejeda 成為首名犧牲者,死因未明,但內政部反指他與其他示威者衝擊政府大樓。

古巴居民 Waldo Herrera 向路透社披露,曾看到有警員向示威者發射實彈,又認為形勢已經不受古巴共產黨控制。雖然未知有否誇大其辭,但自 1994 年以後,反政府示威在古巴實屬罕見。加上有互聯網發達助燃,魅力型領袖卡斯特羅已然離世,更叫古巴政府處於劣勢,示威消息始終持續不斷。

不少分析都指出,今次示威浪潮真正的導火線是經濟。在全球疫情打擊下,古巴政府去年承認 GDP 下挫 11%,加上杜林普政府實施的嚴厲制裁措施、盟國委內瑞拉經濟崩潰令援助大減,同樣使得古巴無力回天。糧食價格暴漲,人民要大排長龍輪候配給,能源供應不穩又使得當地長期停電。「祖國與生命」便如此記載人民心聲:

為夏灣拿 500 年大張旗鼓
家裡砂鍋卻沒有食物
我們慶祝甚麼?人民都忙著
把哲古華拉和馬蒂兌換貨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