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不列顛群島的巨石陣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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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時,陽光光線穿透巨石陣。 圖片來源:Finnbarr Webster/Getty Images

位於英國威爾特郡(Wiltshire)埃姆斯伯里 (Amesbury)的巨石陣,建於新石器時代晚期;除此之外,英國還有其他史前石陣(henge)遺址。大英博物館本月 17 日開始的展覽「巨石陣的世界」(The world of Stonehenge),便揭露公元前 4,000 至 1,000 年之間,英國、愛爾蘭以至歐洲大陸社區,如何共享巨石陣時代。

策展人 Jennifer Wexler 在大英博物館網誌介紹,大約 5,000 年前,今天英國、愛爾蘭、德國、法國所在位置,人們開始建造大型石陣紀念碑;現今的埃姆斯伯里巨石陣,即建於約 4,500 年前。然而,多年來的科學測年技術及附近一帶的考古研究發現,巨石陣並非在一個時期內建成,而是持續 1,500 多年,受到上百代人的建造、改造及崇拜。

早至 5,000 年前,人們已開始豎立石碑,石料並非就地取材,而是來自威爾斯西部的青石(Bluestone),要乘雪橇約 40 至 60 日,才能跨越 200 公里的運送路程。Wexler 表示,當時的石碑用作火葬墓地,估計埋葬了 150 至 200 人。分析顯示,其中幾具遺體在威爾斯西部生活和死亡,並隨青石一同運至石碑所在。此外,一些陪葬品為片麻岩(gneiss)製的釘頭錘,可能來自蘇格蘭北部,象徵幾個分佈在不列顛及愛爾蘭的重要宗教中心有關連。差不多同一時期,不列顛和愛爾蘭各地也出現大量類似儀式建築群。

東約克郡村莊伯頓安格斯出土的白堊石鼓。考古學家認為,該發現揭示巨石陣時代,不列顛群島各地共享的藝術文化。 圖片來源:AFP PHOTO/BRITISH MUSEUM

是次展覽還展出從東約克郡(East Yorkshire)村莊伯頓安格斯(Burton Agnes)一處墓地出土的白堊石鼓。該鼓同樣有 5,000 年歷史,側面雕刻的藝術風格與巨石陣建造的時期完全一致。同時,石鼓雕刻也類似 1889 年北約克郡福克頓一個兒童墳墓出土的福克頓鼓(The Folkton Drums),是早逝兒童的護身符。另一位策展人、考古學家 Neil Wilkin 指,發現伯頓安格斯鼓,表明很久以前的不列顛社區,不同的地方已分享藝術風格甚至信仰。

及至 4,500 年前,巨石陣原址發生巨大變化。Wexler 指,人們重新排列青石位置,又從 25 公里外送來名為薩爾森石(Sarsen stones)的矽化砂岩。每塊大薩爾森石至少用上千人之力移動,並經過敲打成形,分別立成石柱疊上門楣,最終成為今日的模樣。重新排列的巨石陣,能讓陽光光線在每年的夏至與冬至通過。5,000 至 4,000 年前這段時間內,不列顛、愛爾蘭及歐洲大陸上的人,都在建造同樣的建築群。Wexler 表示,巨石陣以及其他石陣紀念碑及石圈的至日(Solstice)特徵,反映時人通過這些石碑,從宗教及象徵角度表達與宇宙循環的聯繫。

Wexler 以愛爾蘭東北部,由其他史前石陣包圍的紐格萊奇墓(Newgrange)為例,解釋石陣建築特意與太陽扣連的用意。她指紐格萊奇墓與巨石陣首座石碑大約同時建造,其設計目的是要讓太陽光線通過頂部精心設置的開口,照入陵墓內部,憑藉陽光光線照亮長長的通道。每當一年的轉折點、即冬至日出照亮墓室之時,便能體會復興與再生的隱意:在廣闊的宇宙下,向群體述說時間的循環、天體劃過天際的旅程,以及人類的生命歷程。

新石器時代的標誌建築,最終還是隨時代逐漸從淡出歷史舞台。公元前 2049 年,金屬迅速取代石製器具及武器。大約 3,500 年前,巨石陣幾乎再無活動或建築痕跡,反映其已不再是人們活動頻繁的地方。過去的建設和改造一度賦予它活力,但有考古學家認為,到公元前 2000 年中期,整個巨石陣已成為廢墟。在 Wilkin 眼中,巨石陣時代與它的種種痕跡別具象徵意義。「建造巨石陣的人有其藝術風格⋯⋯ 巨石陣的時代,並不像人們普遍以為的孤立無援或陰暗。我們可以在展品中發現,他們有共同的想法和藝術風格,幾乎偏佈群島四處,甚至在 5,000 年前,文化和思想已經互相聯繫,與今天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