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式洗腦】戰爭政治宣傳,由學童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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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月 18 日,一批學生參加紀念克里米亞「與俄統一」8 週年的音樂會。 圖片來源:Yegor Aleyev/TASS.

俄羅斯久攻烏克蘭不下,還要面對國內外的反戰浪潮,日益孤立下,普京不只全面鎮壓、頒佈新法嚴懲異議,還選擇向「未來棟樑」下手,強推毫無疑問的愛國主義。美國「華盛頓郵報」發現,克里姆林宮已將其反烏宣傳擴展到所有年級,連幼稚園學生也受到「洗禮」,學會支持出兵、擁護總統。

當地教育部長 Sergey Kravtsov 公開形容,學校是國家力抗西方「訊息與心理戰」的核心。過去 3 星期,俄國社交媒體充斥數千則帖文,展示從幼兒班到高中生,參加「愛國課」或排隊組成象徵勝利的 V 或 Z 字。一個屬於下諾夫哥羅德地區的官方帳戶,上週六便上傳一段影片,當中有教師高呼「我支持總統,我支持俄羅斯」,並有一群幼童手持國旗顏色的汽球,對鏡頭大喊「我們團結,所以無敵」。

Kravtsov 亦在本月初表示,全國有逾 500 萬兒童收看名為「和平保衛者」的官方教育片。孩子們從中「學到」,烏克蘭本來只是名為 Malorossiya(小俄羅斯)的地方、現代烏克蘭乃蘇聯所建、克里米亞半島是在蘇聯解體後意外落入基輔手中、二戰時有少數烏人與納粹合作,以至現任總統澤連斯基及其政權也是納粹分子。至於高中生及大學生,他們或會避開官媒、接收網上資訊,所以授課會強調「華府試圖粉飾烏國」的敘述。

非牟利組織 Dossier Center 取得一份俄國學校教材,當中聲稱「俄軍襲擊哈爾科夫住宅區是假的」,並敦促學童僅相信官方消息來源。 圖片來源:Stringer/Anadolu Agency via Getty Images

部分家長為子女受到政治洗腦深感憤怒,試圖讓他們遠離陰謀。生活在克里米亞東部的 Igor Kostin 便指,女兒所讀高中告知上週五有個活動,讓學生「穿厚點和打扮一下」,但沒說所為何事。他向老師查詢後方知,校方要參與半島「與俄統一」8 週年的慶祝活動,遂以教育法禁止把政治帶進課室為由,替女兒告假。結果全班 22 人,那天僅 5 人現身。其他家長沒有公開斥責,Kostin 相信大家恐是敢怒不敢言。

在聖彼得堡以南 30 英哩的加特契納市,一位母親亦憂慮戰爭宣傳滲透兒子的學校。「所以我小心翼翼問他,有否被迫參與甚麼活動。上週五他說,班上一些穿白色 T 恤的同學被要求排成 V 字,並戴上(象徵勝利的)聖佐治絲帶拍照。他沒在相中,但我仍是憤怒。」家長們向老師集體投訴後,校方把照片從其社交媒體帳戶刪除。「老師對我們非常生氣,說當局因此事而譴責她,還說我們令她失望。」

一些教師卻不欲淪為洗腦幫凶。在首都莫斯科,28 歲的 Kamran Manfly 拒絕教授「愛國課」。他亦不滿俄軍入侵烏克蘭後,校方下令當教職員與學生討論「軍事行動」時,只准使用官方用字,並在 Instagram 發帖揚言:「我不要做國家宣傳的鏡子。」Manfly 向俄語媒體 Meduza 表示,他在翌日便遭解僱,回校收拾物品時更被保安襲擊,而全校 150 名教職員當中,只有 1 人來電表示支持。Manfly 直言:

(當時)老師們都立即逃回辦公室,沒有幫忙也沒有參與,這是最可悲的部分。每個人都繼續閉口不言,無論恐懼或支持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