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西班牙,種大麻就是大毒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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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種工業用大麻。 圖片來源:Tafadzwa Ufumeli/Getty Images

在西班牙的阿爾塔霍納,一個外表看來平凡樸實的農夫 Juan Luís Yabar Jimeno,正是當地警方於 4 月公佈破獲歐洲最大宗非法種植大麻案的主人翁。他在 11 個總面積達 67 公頃的園區,種植超過 40 萬株大麻,警方估計市值 1.08 億美元。由於西班牙的相關法規複雜而混淆不清,大麻種植者的合法農作物可能會被警方摧毀,同時面臨遭竊匪掠奪的危機。

警方指控 Yabar 的園區未獲西班牙藥品管理局認證,並計劃將大麻運輸和銷售到國外作非法營利,涉嫌販毒,危害公眾健康和隸屬犯罪組織。Yabar 與代表律師堅稱,他已通過西班牙政府得到歐盟許可開辦農場,而將作物運往意大利和瑞士是用於生物燃料作工業用途,否認控罪。

賣葉可以,賣花犯法?

西班牙正處於一股「大麻熱」中,不少種植黃瓜、蕃茄和粟米的農民,已紛紛改種更有利可圖的大麻。Yabar 解釋:「我在這裡種植大麻比種粟米更賺錢,加上這裡不時下雨的氣候,也適合種植它。」他將房子加按套現,投資了 187 萬美元到這一門新興行業,希望透過出售大麻賺取 2,950 萬美元。「如果我種植粟米,只會賺到 21 萬美元」。

但該國混淆不清的大麻法規,令不少農民捲入與警察和黑幫的鬥爭。警方稱,農民往往在不了解相關法律的情況下作相關投資;許多農民會因出售大麻植物的花朵或花蕾而觸犯法律。大麻花是指植物頂部的嫩葉和花朵,含較高濃度的四氫大麻酚(THC)—— 大麻中主要的精神活性化合物,而即使含量低於歐盟規定的上限 0.2%,在當地也屬非法;另一主要成分大麻二酚(CBD)是非精神活性化合物,儘管在西班牙和歐洲大部分地區,銷售和消費 CBD 均為合法,但當地法律仍禁止種植大麻作紡織、食品、醫藥等工業以外的任何用途。

竊賊與黑幫的威脅

安達盧西亞是大麻貿易之都。去年,警方在當地查獲 63 萬株大麻,比 2020 年的 3.4 萬株增長 18 倍;當地的阿爾梅里亞地區 2018 年時還沒有相關農場,至今已有 230 公頃用地種植大麻。自兩年前興起「大麻熱」以來,警方便經常突擊搜查西班牙中部華倫西亞、穆爾西亞、加泰隆尼亞和卡斯蒂利亞 – 拉曼查的農場,偵查其幕後主腦和背景。

警方指,這些大麻農場還經常發生偷竊案,包括部分竊匪將工業用大麻(hemp)誤當成 THC 含量較高的大麻(cannabis),或意圖將工業大麻偷去充當成大麻出售;有時甚至演變成搶殺案。去年 10 月在東部薩拉戈薩,一名大麻農場的警衛遭一群竊匪槍殺,成為這場鬥爭的受害者之一。幾日後,加泰隆尼亞一個非法大麻農場的警衛遭殺害。

另外,像阿爾塔霍納等貧困的農村腹地,愈來愈多當地人遷往城市尋求更好的工作機會,致使小村莊逐漸消亡。「大麻熱」興起,吸引不少外來移民和失業工人到這些被稱為 España Vaciada(渺無人煙的西班牙)的地方從事相關行業;加上這些偏遠農村地區,警察較少,使當地大麻貿易發展更蓬勃。

Yabar 的農場僱用了 30 名工人,其中包括外來移民;他的園區也經常被偷竊。「我從沒有隱瞞自己在做甚麼,事實上,警方正調查我園區裡發生的 9 宗大麻偷竊案,我本來就要作為這些案件的證人出庭。但他們現在卻指控我是毒販!」

當地村民也稱 Yabar 不是毒販,但表示阿爾塔霍納本來被一片美麗鮮黃色的油菜花田所包圍,現在卻籠罩在濃重的大麻氣味中。有村民更形容:「這個村莊聞起來就像牙買加,(大麻氣味)一直到警察局以至塔法利亞(11 公里外的小鎮)也聞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