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 年颱風露絲襲港:一場世紀大停電與沉船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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颱風「露絲」吹襲,捲起大浪。 圖片來源: R YUNG/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via Getty Images

2022 年 6 月,香港接連經歷珍寶海鮮舫沉船,以及元朗、天水圍大停電。很多網民視之為香港繁華沒落的景象。香港史中也曾有過多災多難的一年。1971 年超強颱風「露絲」襲港,令香港幾乎同時出現一場世紀大停電和沉船事故。

戰後香港遭遇過的最嚴重風災,是 1962 年颱風「溫黛」,導致多達 183 人死亡;第二就是今次要介紹的 1971 年颱風「露絲」,事故造成超過 110 人死亡。當年的 8 月 10 日,「露絲」在關島以西形成熱帶低氣壓,後升至颱風程度,一直向西北移動,橫過菲律賓海在呂宋登陸,後來更直接吹襲香港西部。8 月 16 日晚上,香港天文台懸掛十號風球,最高陣風紀錄每小時超過 100 海里,各區出現強風、暴雨、洪水氾濫、山泥傾瀉等天災事故。

中環德己立街一棟在「露絲」吹襲期間毀壞的建築。 圖片來源:POST STAFF PHOTOGRAPHER/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via Getty Images

「露絲」襲港期間,出現香港戰後其中一宗最嚴重海難 ——「佛山輪」沉船。佛山輪於 1933 年由太古船務建造,後兩度易手,1968 年由大德興船務公司收購,主要穿梭港澳兩地,提供客運服務。8 月 16 日上午香港天文台已掛起 7 號風球,一般而言港澳客輪會到相對水淺浪平的澳門避風,若果來不及就折返香港維港。不過當日香港海面風力過猛,難以航行,佛山輪被迫於昂船洲對開海面錨泊,可是錨鏈最終被吹斷,整艘船隻吹翻沉沒。

船長於早上已讓乘客落船避風,於是事發時佛山輪上的 92 人一律為工作人員,絕大部分是澳門人。香港海事處在 8 月 17 日上午「露絲」逐漸遠離香港時,才收到英國皇家海軍掃雷艦通知大嶼山附近海面發生事故。海事處得悉事件後立刻派直升機和船隻進行搜救,惟最終仍有 88 人罹難,僅 4 人獲救。事後有居民在大嶼山扒頭鼓海岸豎立「佛山輪紀念碑」悼念遇難者,時至今日,信德船務公司每年農曆 7 月仍會在長洲水陸盂蘭醮會作超渡儀式。

除了沉船事故外,「露絲」亦造成香港戰後最嚴重的停電事故,九龍和新界各區出現廣泛停電。不過有關當年大停電的研究並不多,主要倚賴居民的口述歷史。前香港工程師學會會長陳福祥接受「香港蘋果日報」訪問時憶述:「在那個年代,香港每逢打風就很容易停電,當年颱風羅絲襲港,有一塊大鐵片被巨風吹到觀塘駿業里變電站的母線上面,結果令到九龍新界停電幾日,民生大受影響。好多人被困電梯,消防員忙到不得了,蠟燭都賣到斷市。」

文學研究家郭漢揚也在其著作「元嶺傳奇」,記述鑽石山寮屋區在風暴期間的情況:

我在凌晨 12 時 10 分勉強睡至 1 時許,一開眼即見白光閃閃,而且「逼逼迫迫」響著爆炸聲,華園路口的懸空電線被颱風扯斷了,爆炸燃燒,電火一出馬上被雨水淋熄,白煙未散電光又生…… 2 時至 3 時,風大得駭人,耳鼓常轟轟作響。2 時 45 分左右,家中突然生起一陣火燒的氣味,不好了,原來飯桌旁靠近地面的電線閃出火花,我馬上拔掉附近的「插蘇」,關上供電總掣,那星星之火,響了幾下,終於止住了。

後來,港英政府在 1970 年代推出大規模社會改革,居民生活狀況大幅改善,居住環境和基建設施也變得更加安全,香港慢慢走向盛世。值得一提的是,1971 年也是珍寶海鮮舫大火的一年,事件造成 30 多人死亡,後來由賭王何鴻燊等人接手,於 1978 年開幕,造就一個東亞飲食傳奇。2022 年,珍寶海鮮舫沉沒、新界西北電網失事、社會出現移民潮,香港命運再難以預料。

8 月 17 日,佛山輪事故後,何鴻燊與船員家屬見面。 圖片來源:POST STAFF PHOTOGRAPHER/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via Getty Imag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