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爭】俄國極右宣揚戰事失利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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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的戰爭宣傳廣告。 圖片來源:Contributor/Getty Images

第一次世界大戰戰敗後,德國流傳著陰謀論「刀刺在背」(Stab-in-the-back),認為國家在戰爭付出的努力,早被國內的共產主義者、社會主義者和猶太人破壞。時至今日,類似「刀刺在背」的陰謀論重新浮面,不過地方換成在俄烏戰爭中接連失利的俄羅斯。拉脫維亞俄語媒體 Meduza 調查編輯 Alexey Kovalev 指,俄國內不同背景的極右分子、軍人、記者等,正推動戰爭升級,包括要求使用核武

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週一表示,烏軍 9 月起已收復 6,000 平方公里領土。烏國意外反攻及俄軍潰敗,離不開烏軍快速推進和西方國家武器支援。不過 Kovalev 表示,普京的極端支持者有其他看法,他們公開抨擊國內軍事及政治領導層阻礙國家投入全部力量。

攝於 9 月 11 日,烏克蘭東部哈爾科夫州伊久姆。一些支持戰爭的俄羅斯人,形容烏克蘭人非法侵佔俄羅斯帝國土地、稱要烏克蘭回到石器時代、以「屠豬」形容屠殺平民行為。 圖片來源:Juan BARRETO/AFP

俄版刀刺在背的支持者並非來自單一政黨、團體或運動。Kovalev 指他們主要是活躍於網上的鬆散聯盟,包括極右翼理論家、激進極端分子、2014 年頓巴斯戰爭的退伍軍人、華格納集團(Wagner Group)的雇傭軍、網誌作者、擁有自己 Telegram 頻道的戰地記者,以及俄羅斯官媒中個別工作人員。早在今年戰爭之前,一些人已持續宣傳民族主義或右翼議題,例如恢復對東歐的統治、建立新的俄羅斯帝國、宣傳「俄羅斯人的俄羅斯」等,並擁有一定數量的追隨者。

他們有人仍視普京為神一般的歷史偉人,也有人強烈反對部分領導人物在戰爭中的表現。上述極右人士與官方媒體最大的分別,在於前者會嚴詞批評俄軍在烏克蘭的行動失敗,並斥責軍、政高層人物。例如,俄羅斯聯邦安全局(FSB)前官員2014 年曾參加頓巴斯戰爭的 Igor Girkin,就在其 50 萬人訂閱的 Telegram 頻道及和俄國社交媒體網絡 VK 的直播中,稱國防部長紹伊古為「木夾板將軍」(plywood general),又指安全委員會副主席梅德韋傑夫是裝胸作勢的蠢材,並指未有全國軍事動員,是一大疏忽。Kovalev 稱,持這些主張的人士,已儼然普京的新反對派。

其他公開指斥官方的人還有華格納雇傭軍成員、新納粹分子 Yevgeny Rasskazov。俄羅斯上週在烏克蘭失去哈爾科夫州東部城市巴拉克利亞後,Rasskazov 便反過來嘲諷俄羅斯國防部,試圖將軍事失敗稱為「戰術佯攻」,又要求俄國軍方坦承局部失敗、全面改革國防部、派出更老練的指揮官、各部隊要更協調。不像官方媒體修飾戰事失利,Kovalev 留意到西方軍事專家的 Twitter 賬戶,也不時採用由支持戰爭的俄羅斯人製作的地圖,這些近乎實時記錄的地圖,記下了俄軍在哈爾科夫州的連串潰敗。Kovalev 認為,這些密切關注戰事的網誌觀察者,之所以不時指出己方的軍事失敗,是希望藉此刺激克里姆林宮升級戰爭。

2 月戰事開始以來,克里姆林宮加強壓制批評聲音,但目前為止,針對這類支持戰爭但批評戰事失利的人士,尚未有高調的逮捕行動,更無任何審查跡象。Kovalev 表示,普京方面已注意到這些聲音,並將設法控制憤怒的民族主義者。但無論如何,他指隨著俄羅斯在戰爭現敗象,這類仇恨敘述背後支持戰爭的運動,已擁有自己的生命。結果可能像歷史上的德國一樣,失敗、國恥和經濟崩潰結合,成為滋養極右運動的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