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哈戰爭|國際記者無法入境,本地人擔起報道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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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月 6 日,一名記者站在以色列南部的 Nir Oz,看向鐵絲網另一邊的加沙地區。 圖片來源:Scott Peterson/Getty Images

全球密切關注以色列與哈馬斯的對戰,但迄今所有國際記者皆被禁止踏足加沙地區,令他們無法提供全面的實地報道,只能主要仰賴巴勒斯坦的內部人士及社交媒體,憂慮影響新聞質素。與此同時,加沙的年輕電影人、攝影師甚至網紅兼任公民記者,透過文字和影像向外界分享戰時生活,填補當地的新聞真空。

哈馬斯突襲後,以色列便關閉了進出加沙的埃雷茲(Erez)過境點;連接埃及和加沙南部的拉法(Rafah)口岸,亦在以哈開戰後謝絕記者使用。外國記者協會(FPA)這個代表國際媒體會員的以色列獨立組織,曾向以軍及政府新聞處提出安排外國記者進入加沙的要求,被忽視後目前改走「法律程序」。

國際媒體多靠加沙的巴勒斯坦同業提供消息,並以經常癱瘓的電話網絡向平民、援助和醫護人員打聽,以及引用仔細核實後的社交媒體內容。部分新聞工作者則隨以軍進入加沙,但名額有限,亦被禁止接觸當地巴人,還要在出版或廣播前先交報告以供審查。加上傷亡風險之高,許多傳媒也不願在此時派員冒險。

英國廣播公司(BBC)國際事務編輯 Jeremy Bowen 報道以巴衝突數十年,他直言:「不在現場令報道變得更難。要報道戰爭,沒甚麼好得過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上月曾隨以軍到加沙採訪,認為即使開放記者進出也會「令人感到恐懼」,猜測以國「要待停火一段時間後」才讓同業踏足當地。Bowen 解釋:

(以巴)雙方也想控制媒體戰場,但以色列處於較有利位置,因該國控制進出加沙的通道,而哈馬斯領導層正受襲及躲起來。真正帶來改變的是,人們在網上發佈的影片激增,現已不可能完全抹殺一件事。

22 歲的 Plestia Alaqad 也沒想過,本想展示加沙日常美好一面的 Instagram 帳戶,過去兩個月成為報道戰況的平台,動態充斥滿地瓦礫和居民分享糧食的照片,一段意外拍到以軍猛烈空襲的影片更獲逾 20 萬次讚好。「我明白為何大家瘋傳、問我怎能在此情況下保持冷靜、是否習慣或有陰影,因為我也想知。」

Alaqad 的 IG 帳戶追蹤人數從戰前的 4,000 名急增至 420 萬名,並屢接來電邀約為歐洲的電視台擔任特派員。她從此成為公民記者,提供戰火下的加沙現況,常要花數小時來找地方為手機充電,或穩定網絡訊號來上傳資料,還不忘以 IG 回覆提問。「我不想大家只當我們新聞來看,一天完了關上電視就算。」

Plestia Alaqad 透過 IG 發怖大量戰下加沙情況,其後更成為公民記者。 圖片來源:Plestia Alaqad

不過,有「巴勒斯坦新聞教父」美譽的 Belal Jadallah 死於以軍空襲後,同為巴勒斯坦新聞社服務的 Alaqad 基於人身安全,歸還了記者背心和頭盔,採訪後亦不知應否回家過夜。最終她結束 45 天的記者生涯,逃亡至澳洲以免禍及家人。Alaqad 直言內疚,但也只能通宵瀏覽網上消息,關心故鄉。

25 歲的電影人 Bisan Owda 和 24 歲的攝影師 Motaz Azaiza 同樣利用 IG,向數百萬甚至逾千萬名追蹤者報道加沙實況,但二人最近表示,若以軍攻進加沙南部,恐有生命危險。英國電視台 Channel 4 駐外記者 Secunder Kermani 則強調:「這場戰爭的一切都充滿爭議,能夠獨立進入加沙(採訪),能令我們更深入研究許多正反主張,並更充分了解加沙內部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