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哈戰爭爆發,似乎將全球目光從持續超過一年半的烏克蘭戰爭上移開了。俄烏戰爭愈演愈烈,但今年初以來雙方只有不到 1,300 平方公里領土易手。如今戰火在地球另一個地方燃燒,不免令烏人擔心,西方對烏克蘭之關注及支持會否削弱,以至收復所有領土的最終目標能否達成。
烏克蘭今夏發起反攻,近期終於傳出烏軍越過第聶伯河,進入俄羅斯佔領區。雖然有軍事分析人士形容此舉激發人們之希望、意義重大,不過戰爭疲勞也是事實。接受西班牙「國家報」(El País)訪問的 45 歲義工 Taras 坦言:「經過近兩年的大規模入侵,我們當然會累。很多人問我關於戰爭疲勞的問題。是的,當然有。但除了疲勞之外,我們還對俄羅斯人感到憤怒,並為我們的韌力感到自豪。對於那些懷疑的人,我只要他們讓開,不要阻礙我們的勝利。」
反攻需要支援,但……
話雖如此,烏克蘭的勝利之路仍未明朗。冬季已開始降臨,報道引述美、烏軍事分析人士意見,預計戰局至少在來年夏季前都不會有重大變化。問題是烏克蘭一方依靠美國等西方國家提供軍事支援,如今得到的援助卻有所減少。一名烏克蘭消息人士向「經濟學人」如此形容:美國援助「在春天,軍需物資如寬闊的河流流淌;夏天是一條小溪;現在只有幾滴眼淚」。智庫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 (Carnegie Endowment for International Peace)高級研究員 Michael Kofman 也指,如果美國的支持減少,烏克蘭將無法發動另一次大規模反攻。
月初,媒體 Politico 曾訪問烏克蘭武裝部隊總司令扎盧日內(Valery Zaluzhny),他坦言:「西方的武器供應足以維持烏克蘭的戰爭,但不足以讓烏克蘭獲勝。」德國「圖片報」(Bild)上週更引述德國政府消息人士指,德美兩國有「秘密」計劃,只會向烏克蘭提供防止崩潰所必需的武器,迫使烏方啟動和平談判。對此,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歐洲理事會主席米歇爾已強烈否認。
當此地的戰爭已成為常態
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曾揚言,勝利目標是奪回所有領土。但現投身軍旅,負責處理與俄羅斯交換戰俘事務的前作家 Petro Yatsenko 未有十足信心。他向「國家報」表示,最終收復的領土可能不是全部。「歐洲人可能開始忘記我們,但我要提醒他們,這場戰鬥很重要,因為我們是通往歐洲的門戶。如果俄羅斯人在這裡得勝,整片大陸受到的威脅都會增加。」收集普京戰爭罪行證據的專家 Mikhail Savva 則稱,盟國不會忘記烏克蘭,因為這是二戰以來「前所未有」的衝突。「我無法猜測未來,但不排除我們將要作痛苦的讓步。如果是那樣,不是因為盟友忘記了我們,而是他們的幫助不夠。」
烏克蘭還要擔心盟友的援助速度會否因以哈戰爭而變慢。澤連斯基上月表示,「國際社會的注意力有可能從烏克蘭轉移,這將產生後果」。對俄羅斯來說,以哈戰爭也對自身有利,至少可以分散歐美的注意力。曾任記者的 43 歲烏克蘭預備役軍人 Yuri Matsarskii,對戰爭之曠日持久及新衝突出現,導致人們不再關心烏克蘭也有一番體會。他指最初經常收到其他國家記者朋友的訊息,詢問自己的情況。「現在,這些訊息們變得愈來愈少見。對他們來說,戰爭已經成為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