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錢湯重生計劃

A+A-
位於東京瀧野川的錢湯「稻荷湯」。 圖片來源:PHILIP FONG/AFP

看日劇或是動漫時,不時會看到公共澡堂浸浴的情節,「錢湯」幾乎代表當地庶民生活。然而,日本全國錢湯數量已從 1960 年代後期近 18,000 間的高峰,下降到約 1,800 間。愈來愈多人在家洗澡,錢湯東主亦苦於維修場內殘舊的設施、高昂的天然氣價格及後繼無人等問題。有些錢湯業者正嘗試透過裝修、將之重塑為新型聚會場所,或使用數據分析來促進業務發展,以保留這種珍貴文化

現年 36 歲的上班族奧野靖子擔任日本錢湯文化協會的大使,她發現錢湯是加班後放鬆身心的好地方,「日復一日,我的心很累,即使回到家,也無法忘記工作」。她嘗試去錢湯泡澡,心情才得以變輕鬆,久而久之更視之為「另一個家」,所以想努力讓社區澡堂保留下來。

疫情以來,很多辦公室轉為在家工作、餐廳縮短營業時間,但錢湯等場所仍保持開放,也沒有強制要求客人佩戴口罩。奧野指出,許多老人不想「日常生活」被打亂,當中亦有人覺得與周圍的人一起洗澡更安全,以防跌倒。

組織 Sento & Neighborhood(せんとうとまち)理事 Sam Holden 來自美國, 32 歲的他在東京生活近 10 年,觀察到浴場「稻荷湯」有各個年齡層的客人,其中包括「很多老年人,其中很多可能是獨居,極容易受到孤立」。他擔心關閉澡堂或會削弱社區聯繫。其團隊亦有一種「迫切感」,「想要在這些歷史建築被重新開發成公寓大樓和其他東西之前,保護它們」。該組織就使用世界文化遺產基金會(WMF)提供約 20 萬美元的資助,翻修「稻荷湯」這間建於 1930 年、位於東京北部低層建築群中的錢湯。

不過,錢湯中的水需要用燃氣加熱,世界燃油價格暴漲令錢湯經營更艱難。與妻子一起經營稻荷湯的土本俊司指出,澡堂的能源支出比去年高出 50%。他希望在翻新後能舉辦更多活動以吸引年輕客人,從而增加收入。「我希望他們了解錢湯這種文化。」

位於東京東部的「黃金湯」,經過全面改造後於 2020 年重新開業,就成功轉型。在週末,澡堂裡擠滿年輕顧客,邊喝精釀啤酒邊聽黑膠唱片。25 歲、從事科技業務的上田子平(音譯)與朋友一起使用黃金湯的桑拿浴室。他說:「我曾有種印象,認為錢湯是公公婆婆相聚的地方。但像這樣更新、更現代的錢湯並不一樣⋯⋯ 我來這裡,感覺比想像中更舒服。」

另一間在東京的錢湯「金春湯」更將科技融入傳統澡堂,36 歲的老闆角屋文隆利用在光學設備製造商 Olympus 擔任技術員時獲得的數據處理技能,成功增加客流量。角屋家族自 1950 年代以來一直經營著這間錢湯,3 年前他接手時,開始追蹤有關客戶的資訊及到訪時間,這些數據使他能夠做出有針對性的商業決策,例如僱用女性員工,以鼓勵更多女客人到訪;並在週日早上開放,有助分散人流。

角屋指出:「錢湯一直是日本文化的一部分。」而錢湯亦有時代意義,浸浴時把所有東西放到儲物櫃中,也可成為一種「數碼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