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yashi:欺凌是確保自己不被欺凌的最佳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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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Motortion Films/Shutterstock

雖然日本校園欺凌之嚴重是國際知名,但校園欺凌不是日本的專利,而是全球的社會現象。日本的名字老是經常出現,除了因為強調全體主義的社會形式,先天地潛藏了欺凌的可能性,也因為地理上毗鄰的亞洲地區較容易與自身作比較。從另一個角度而言,因為日本的資訊能夠自由流通,事件不會因為領導一句說話就被壓下來,你才有機會知道。

在大多的欺凌事件被揭發後,大眾經常都無法理解,受害人不一定是個討厭鬼,反而本來是品學兼優的學生,為甚麼會被欺凌?加害者明明沒有實質好處,竟然會如此心狠手辣。事實不是受害者有甚麼特別,也不一定犯下甚麼天大的過錯,而是因為群體為了維持自己的向心力,急於找一個倒楣鬼。

可能是群體裡發生了無法處理的事情,但沒有人想負責任,於是推一個替死鬼出來頂包;也可以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但以人工方式創造一個「官方認證」的替死鬼,即使之後發生甚麼事情,責任都不會跑到自己身上。

除了所謂的帶頭者外,欺凌事件往往涉及全體成員。一方面,參與是為了避免自己成為欺凌的目標,只要存在替死鬼,矛頭就不會指向自己;另一方面,共同的「擬似敵人」成為了投名狀,加強了團體向心力。校園欺凌非常難處理,因為最終不是個體的問題,而是結構的問題。

個體問題可以透過對單一對象實施懲罰解決,但結構問題只能對制度進行改革。由於下層結構問題,往往來自上層制度的缺憾,動刀就會牽連甚大。1923 年的關東大地震後,民間漸次流傳朝鮮人趁亂姦淫擄掠,報紙更加速了流言的傳播,使本來內向保守的社區把排外視為自保的手段。最終數以千計的人在地震中活下來,卻死在排外災民的手上,死者除了朝鮮人,還有中國勞工和帶地方口音的日本人。軍方沒有阻止,因為他們也忙於趁亂處決異見分子。

校園欺凌表面上毫不合理,但從群體成員們犬儒的角度上又顯得非常合理 —— 只要有人為一切不合理的事負責,一切就會變得合理。正如在公開體育比賽上播錯了歌曲,即使參與團體完全跟隨指引也會被落井下石。因為你不向替死鬼掟石,你就可能成為下一個替死鬼。比賽贏或輸?在對於整體的忠誠的前提下,Who C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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