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yashi:作品連坐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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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日本搞笑藝人宮迫博之和田村亮因未經公司同意,收取金錢出席詐騙集團的忘年會而要公開道歉。 圖片來源:The Asahi Shimbun via Getty Images

今天的基本操作是,當藝人私德出現問題,除了事業隨即被雪藏,曾經參演的作品亦可能會被連坐下架。停演下架的考慮,是基於如果公眾人物違反一般社會規範,續用將會傳遞錯誤道德指標。罪人應當受懲罰,而非鎂光燈的祝福。

日本的演藝界對連坐法有一套儀式,批判表演,道歉也是表演。每當演員出現不倫醜聞,媒體就會空群而出,日夜的特備節目進行審判,向公眾展示違反道德基準的後果。然而正如綜藝節目,所有的意外都是演出效果,審判儀式完結後,演員隔一段時間又可以復出。如果審判期相隔太久,出現了其他能夠取代你的人,演藝生涯就可能完蛋。相反有些老前輩或者當紅作品的御用演員大得不能倒,支持者壓倒了反對聲音,爭議聲一片下仍然會無限復活。

中國是另一個極端,在所有空間都高度政治化的情況下,演藝界也抓得比較嚴。只要被打上「失德藝人」的烙印,基本上就會消失於人前,雖然實際也要看你後台有多硬。不過「失德」也可以是個後設的理由,「被嫖妓」是常見的失蹤手法。

美國又是另一個極端,在取消文化的潮流裡,道德不合格會直接斷送自己的職業生涯,外加過去的參演作品被取消。邏輯從演藝界滲透到現實,過去人物會因為行為不合乎當代道德,而在歷史中被取消。終極而言,道德值本身成了一項銷售商品,無論是作品的故事元素或者展現方式都是補助。

作品與作者是否應該分開討論,這是恆久的爭論,今天只是把這個議題推上了時代的浪口,引申到更廣義的作品參與者身上。因為發達社會對德行要求提升了,不止是自我的品行修養,也是積極改變社會的行動基準。於是前衛藝術與政治行動主義連成了一線,在美學評論與社會運動中間劃上了等號,造成美學文學價值與德行綑綁的結果。

道德基準的提升本為好事,但陳義過高則帶來相反效果,回溯式的批鬥更是過猶不及。共產政權用來消滅政敵那一套,改寫歷史以遷就自己的現實,所帶來的是歷史的扭曲。以展示甚麼是良好道德目的而言,取消是最壞的方法,日本的媒體儀式也許才是相對正確的答案。道德始終是屬於當下,並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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