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潮流:多國警隊為何走向高學歷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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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年,北萊茵-西法倫州的新畢業的警察學員。 圖片來源:Sascha Schuermann/Getty Images

5 月 5 日起,警務處調整三項入職要求,取消最低身高及體重限制,並撤銷香港文憑試中英文二級門檻。過去,社會亦討論過警察的學歷水平有沒有改善空間。放眼全球各地警察部隊,其實都正步入高學歷化以應對新挑戰。荷蘭奈梅亨拉德伯德大學的犯罪學家 Jan TerpstraDorian Schaap 曾發表研究,分析三個歐洲地區警察的「高等警察教育」(higher police education)改革。

二人表示,全球多國都期望透過提升警員的教育水平,例如到學士或碩士資歷,以應對警隊長期面對的一些結構性問題。有倡議者認為高等教育能夠改善警隊職業文化和道德意識,並協助前線警員適應社會變遷。他們亦相信通過調高學歷要求,能提升警察專業地位,甚至加強認受性。當然,警察要走向專業化,背後也有複雜的社會和技術問題,警隊不僅需要「更好的人員、更好的培訓」,還需要更穩固的智力基礎(intellectual basis)。

研究團隊分析了挪威、芬蘭和德國的北萊茵-西法倫州,這三個地區都要求警察要有專上教育學歷。他們在每個地區進行了 15 至 20 場訪談,受訪者有警察大學學院工作人員、教師、研究人員、政客、警察工會代表、高階部門官員,當然也包括不同職位崗位的警員。討論議題涉及警察教育改革的決策過程、課程的主要元素和原則,以及改革對警察日常工作、警隊文化、警民關係、警員職業生涯規劃等各方面的影響。

兩位學者發現,該三個地區案例的背後,都有一些共同因素推動警察走向學歷改革。首先,與先前一些研究的發現一致,三地受訪者都認為警隊要面對的社會、法律和技術環境愈來愈複雜,令警員需要更強的專業知識、分析能力、反思能力、靈活性和溝通技巧。高等警察教育不單是關注技術知識的修練,還要注重整體的學問修為。故此在芬蘭,以及特別是挪威,警員的選拔和培訓課程,都更集中於提升警察官員的智力和道德水平。

研究團隊也發現了一些更新穎的論點,支持警隊走向高等教育改革。有意見認為這一措施可以增加警察工作的吸引力,除了改善形象,亦藉此爭取到更佳薪資和職業機會。在挪威和芬蘭,高等教育改革令部分警察有更佳仕途,以往一些執法機關的領導職位,會落入來自警察編制以外的律師手上,但改革成功打破壟斷,增強警察的橫向流動性(horizontal mobility)。而在北萊茵-西法倫州,提高警員薪資和地位是警察工會支持改革的主要因素。

研究歸納的第三點,是上述國家在過去幾十年間,民眾的普遍教育水平不斷提高,持份者認為警察不能在這一點上落後於人,否則警察工作會變得不受歡迎。較常被類比的職業群體包括護士和教師,他們正不斷提高自身教育水平。而且警察愈來愈需要與高學歷背景的人合作,因此持份者會認為警察有必要進行教育改革。在「終身學習」的時代,警察需要有較高的起點來跟隨這一趨勢,否則,人們擔心有抱負的年輕人會選擇其他職業。

第四點,也是最後一點,是提高警察教育水平被指可以促進更開放、更靈活的警務風格。在北萊茵-西法倫州,教育改革其中一個宗旨是建立一套公民導向、以溝通交流為主、更民主,以及避免軍事化(militarisation)的警政體系。在挪威,教育改革有類似目標,但表述方法有些許分別,他們更強調警政工作如何融入當地社區、如何加強和市民合作。而在芬蘭,民眾對警察信任度已經是歐洲最高,故警民關係的因素未必是重要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