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反拙的「禁送無謂聖誕禮物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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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又到,是時候花大錢張羅朋友家人同事和另一半(如有)……的聖誕禮物之餘,也要做定心理準備又要接收大量大而無當又棄之可惜的聖誕禮物。原來百多年前的人已有同樣煩惱。1912 年兩個全紐約最有錢的女人,經歷年年聖誕盲目送禮的文化洗禮,痛深惡絕之時,號召美國人組成「禁送無謂聖誕禮物協會」。意圖明顯,就是要推廣禁止送無謂的聖誕禮物。

圖片來源:Public Domain
圖片來源:Public Domain

早在 1680 年,美國禁止國民慶祝聖誕,後來聖誕節合法化,隨之而來是挾著聖誕名目推陳出新的聖誕商品,由最原始的木刻手工和針線活到工業革命後的量產飾品,聖誕商業化的風潮鋪天蓋地而來,及至 1867 年,民眾的聖誕購買意欲高漲到足以讓紐約的百貨公司營業到午夜。

變本加厲的物質主義除了讓人在聖誕濃厚的消費氣氛中胡亂花費、送出不知是否合用的禮物之外,也讓一種送禮給上司以期高昇的文化流行起來。既然是進貢上級,價值自是不菲,有時甚至抵得上半個月工資。

就在此時,紅極一時的紐約舞台女演員 Eleanor Robson Belmont,和 J.P. Morgan 之女 Anne Morgan 創立了「禁送無謂聖誕禮物協會」(The Society for the Prevention of Useless Giving),其縮寫「SPUG」也成為同樣反感聖誕商業化的同志的代號。協會成立翌日,紐約時報以「BE A SPUG AND STOP FOOLISH XMAS GIVING」為標題報道,「SPUG」的理念廣傳全國。SPUG 原本只開放予女性加入會員,自從時任總統羅斯福加入支持後便打破慣例,吸引不少男會員。

「不買禮物,那就為他訂閱報紙雜誌吧。」圖片來源:Public Domain
「不買禮物,那就為他訂閱報紙雜誌吧。」圖片來源:Public Domain

有人受感召響應活動,也有商家反彈指斥活動無聊。一方面 SPUG 快速擴張,短短幾星期紐約已有 82 支 SPUG 小隊遍佈市內百貨公司,超過 2,500 個成員加入;另一方面不甘被阻發達的商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推出各種 SPUG sales,把消費主義說得頭頭是道:「SPUG 的意義不是買得少,而是買得精。」1913 年聖誕前夕,華盛頓時報就曾出現題為「New S.P.U.G. Notice to the Men」的廣告一則,呼籲男性「現在就為心愛的她買一套最新的緊身胸衣吧」,在這場被譽為聖誕之戰的拉鋸中,SPUG 由反聖誕無謂消費變成了新的消費招徠。

後來 SPUG 改變策略,更名為「Society for the Promotion of Useful Giving」,強調送禮要「發自真心」。協會會員卡上的約章這樣寫:「我相信我們可以完成前人所不能及的任務:取締現世流行的『習俗』,重現聖誕真正的奉獻精神。」只可惜第一次世界大戰戰火殺到,兩年後協會分崩離析消失得無影無蹤,反而各種以 SPUG 之名的促銷技倆倒能延續多年。

今天,聖誕送禮換升職雖然已非約定俗成,不過聖誕消費文化幾經進化,同樣叫你和身邊人陷入「不得不送」結果一屋扔不掉的雞肋,又或聖誕減價之際手滑買下貴而無當的商品的尷尬下場。雖然 SPUG 已不復見,不過買少幾份無謂聖誕禮物又何需 SPUG 小隊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