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催生現代法證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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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lock 第四季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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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季「新世紀福爾摩斯」告終,口碑由第一集讓不少觀眾認為水準大跌,到後來挽回頹勢,再掀起新福爾摩斯熱,假如「Brainy is the new sexy」,一切還要歸功於原作者阿瑟·柯南·道爾爵士(Sir Arthur Conan Doyle),他筆下的福爾摩斯改變了世界,甚至是名副其實的法證先鋒

邏輯推理

1888 年倫敦出現著名的連環殺手開膛手傑克(Jack the Ripper),兇手以殘忍手法連續殺害五名妓女,犯案後會挖出受害人內臟,割斷喉管,還會將其面部搗爛。案件最終也未被偵破,卻暴露了當時警方調查案件的缺陷。當時警察甚少在現場搜集證據,現場環境和證明有時亦被警方和圍觀者破壞了,調查的主要方向還是尋找目擊證人及讓嫌疑犯招供。

福爾摩斯第一次在 1887 年的小說「血字的研究」(A Study in Scarlet)出場,在連環殺手出現前便出版了。第一宗兇案是有人在一幢空屋裡被殺死,華生和福爾摩斯趕往罪案現場,福爾摩斯仔細觀察案發環境,包括塗在牆上的血字、鞋印、煙灰等等,任何多麼細微的證物,都可能是破案的關鍵。台灣著名法證專家李昌鈺,曾擔任美國康涅狄格州首席犯罪學專家,也表示自己是福爾摩斯的讀者,並從中得到啟發,尤其是福爾摩斯的名句「當排除了所有可能的,餘下的即使多麼不可能,也是可能」。

Sherlock 第四季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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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證測試:血液測試

現時法證測試可輕易從血液採集到血液的 DNA ,但柯南·道爾在 1886 年創作福爾摩斯的時代,連確認污跡是否血跡也無從稽考。1890 年代並沒有法證醫學的學科,也沒有法醫學實驗室,英國最早的法醫實驗室還要在 1935 年才成立。不過,在貝克街 221B ,福爾摩斯卻在自己的實驗室中「發明」了驗血的方法。雖然方法只是虛構,但 1900 年 Paul Uhlenhuth 終於能測試出人類血液,小說終於成現實。

法證測試:彈道證據

在 1880 年代,當時彈道學才剛剛發展,難以考證子彈是從何發射,如何與槍械配對。不過柯南·道爾卻早已「領先」,就連 FBI 在要在 40 年後才能發展出彈道學,在 1929 年美國「情人節大屠殺」事件後,才開拓出正式的槍械彈道學研究

福爾摩斯的原型是柯南·道爾的在愛丁堡醫學院的教授 Joseph Bell。 圖片來源:wekimedia
福爾摩斯的原型是柯南·道爾的在愛丁堡醫學院的教授 Joseph Bell。 圖片來源:wikimedia

在「瑞蓋特村之謎」(The Adventure of the Reigate Squire),一名死者據稱在近距離被槍殺,但福爾摩斯從死者身上的彈灰痕跡來看,子彈的射程最少是在 4 碼以外,因死者缺少平時近距離開槍時所應沾上的彈灰及火藥灼傷,從而判斷出死者並非如證詞所言的近距離打鬥和中槍。PBS 電視台後來找來法證專家來測試 1890 代時使用的手槍,雖然證實其實只需 2 碼便沒有了彈灰,但福爾摩斯卻早早使用了彈道學來進行調查。在短篇故事「失蹤的槍手」(the Case of the Missing Rifleman),福爾摩斯亦能從彈孔兩面破壞的程度——較大的為出口,來判斷子彈的方向。

福爾摩斯的原型,其實就是柯南·道爾的在愛丁堡醫學院的教授 Joseph Bell,Bell 具敏銳的觀察力,道爾表示 Bell 基本不用病人開口,就能診斷出病人的病情、國籍職業等背景。就在「瑞蓋特村之謎」發表的同一年,Bell 曾協助破解一宗郊外槍殺案,Bell 從郊外進行槍擊實驗,判斷出案件的原證人、死者的導師,其實就是兇手。

道爾化身真偵探

很多讀者視柯南·道爾為現實的福爾摩斯,不斷有讀者來信希望道爾出手解決疑難,律師 George Edalji 便是其中一名來信的讀者。Edalji 捲入一宗鄉村動物殘殺案,最終被定罪 7  年勞動懲罰,雖然在執行刑罰 3 年後便提早釋放了,但其本人的名譽已受損。最終他成功得到道爾注意,道爾親自走到村莊搜證,重新檢視警方當時控告的證據,最終認為原證據不能足以定罪。

除此以外,道爾還與 Edalji 面談,看看他是怎樣的人,道爾觀察發現 Edalji  習慣把報紙拿到非常近來閱讀,他的視力根本不足以在夜間把牲畜劏開又封住的兇手。道爾後來不斷公開遊說政客和警方重申審訊,最終法院決定重審並判其無罪。

雖然不能說福爾摩斯(以及柯南‧道爾本人)憑一己之力催生了法證學,但福爾摩斯無疑是最成功的把當時尚未成熟的法證技術和精神,融入流行文學,除了讓福爾摩斯引人入勝兼暢銷以外,還先行以筆墨印證了法證的時代意義。(想必有聰明的讀者想起中國宋朝宋慈的「洗冤集錄」,可謂世上最早的一部完整的法醫學著作,中國文化博大精深,卻大多失迭,已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