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得沒飯吃:美國學童「飯債」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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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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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美國,我們總想到物質富裕,餐餐牛扒薯條漢堡包,但事實上,不少學童連一份 2.35 美元(約 18 港元)的營養午餐,也負擔不起。即使美府已擴大午餐費用減免計劃,餐費全免的學生人數,由 2000 年的 1,300 萬名,增至現時的 2,000 萬名,學童拖欠餐費的情況依然普遍。據學校營養協會所指,美國多達 76% 校區都有學童無力支付餐費

如果學校相對寬容,那當學生拖欠飯錢達 15 美元(約 115 港元),尚可獲發「替代膳食」(alternate meal),譬如一份芝士三文治,再加一小瓶牛奶。縱然食物多是冷的,接過那袋「替代膳食」時,還要承受同儕或同情或奚落的目光,但至少還有東西填填肚。但也有些學校鐵面無私,堅持不付錢就不給吃,那他們會被飯堂員工沒收整份午餐,只能捱餓上課。

「那是工作中最痛苦的一部分。沒人喜歡這樣做。」在公立學校飯堂工作 24 年的 Matt Antignolo 慨嘆。有些同業看不過眼,想要助學生一把,但行善之心屢遭打壓。2015 年,科羅拉多州一名飯堂女工被炒,聲稱原因是她以個人名義,為一名一年級學生支付餐費。

然而,校方也有其難處。以侯斯頓的 Lamar Consolidated 校區為例,光是 2013 年的積欠餐費,就超出 18 萬美元(約 140 萬港元)。學校營養協會更指,部分校區一年的負債多達 470 萬美元(約 3,600 萬港元)。惟當局規定欠款不能累積至下學年,校方要在年底掏腰包平衡帳目。為向父母們施壓催款,校方會標籤欠費學生,如以啡色紙袋盛載「替代膳食」、要求學童佩戴手環或在手掌蓋印、讓他們做額外的雜事。

Antignolo 承認:「有些家庭不是沒錢,只是不肯付錢。」但他指出,通常在隔個周五、即普遍的發薪日,校方都會收到大筆還款,反映更多家庭確為餐費掙扎,子女則為此而在校內受辱。新墨西哥州參議員 Michael Padilla 是過來人,少時曾為飯堂抹地當作餐費,他表示:「窮孩子在學校是很顯眼的。」他草擬禁止校方羞辱欠費學生的法案,上月在該州實施。

圖片來源:路透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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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戲劇性舉動,突出了學童無力支付餐費這個隱藏危機,亦引起全國討論解決方法。美國農業部負責監管校內膳食,該部門現要求各校區,至少要在 7 月 1 日前,提交具體方案。同屬新墨西哥州的參議員 Tom Udall 更在國會提出「反午餐羞辱法案」,要求禁止學校用手帶、印章或做雜事等方式,標籤欠款學童。

議員們為學童爭取尊嚴,有心人則為學童爭取溫飽。Chris Robinson 年少時曾被嘲笑沒午飯錢,長大後初為人師,也曾目睹男孩徘徊飯堂找廚餘,叫他心痛不已。「我不能拯救所有人,但若能為他們的午飯出一分力,那就值得。」他在網站 GoFundMe 發布影片,為學童餐費募捐,成功籌得 700 美元(約 5,400 港元)。網站共有 30 個同類型募捐,其中一個更籌得約 2,100 美元

現為 Lamar Consolidated 校區膳食服務總監的 Antignolo 則協助制定方案,主動致電及發信,鼓勵父母申請餐費減免,因為很多家庭符合申請資格,卻從不自知。再加上審批系統改善,領取食物券或有孩子正受寄養的家庭,可自動獲免餐費。該校區今年的餐費欠款減至約 61,000 美元(約 47 萬港元),雖然情況漸有改善,但仍有逾 4,000 名學生拖欠午餐錢。

部分人士指出,「社區免費午餐資格條款」(Community Eligibility Provision, CEP)已成這些窮學童的救星。這個項目在 2010 年實施,向至少 4 成學生家境清貧並自動獲政府援助資格的學校,提供所有學童的免費午餐。反飢餓組織「食物研究與行動中心」主管 Crystal FitzSimons 表示:「這項目擺脫了學校膳食申請流程,替學校節省大量文書工作。」

在 Lamar Consolidated 校區,共有 10 間小學符合 CEP 資格,佔全區學校的四分之一。Antignolo 希望,將來有更多學校能參與。「我們向所有學生提供免費校巴及課本。既然他們日間都受學校照顧,為何不也提供免費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