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油果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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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牛油果營養豐富,自躍升為超級食物後受全球追捧,長期供不應求,甚至成為盜賊的搵食目標。雖然牛油果此一物種起源古老,其實今天最流行的牛油果品種 Hass 出現至今尚不過百年,而且全數出自加州同一株「 Hass 牛油果之母」。

要說牛油果這一種水果,早在史前,已是動物長毛象和大地懶等的愛好零食。公元前 500 年開始在墨西哥與中美洲人工種植,當時它被稱為「Ahuacatl」,在納瓦特爾語(Nahuatl)中意即「睾丸」,傳說因牛油果在樹上成雙生長時,形似睾丸而得名。及至 19 世紀中期牛油果進入加州,「Ahuacatl」這個名字令它銷量受挫,成為厭惡性食物。為了改變形象,加州人將它更名為 Avocado。除此而外,加州還為牛油果帶來一明星品種 。

根據加州大學河濱分校記錄,1926 年,一名加州郵差 Rudolph Hass 買來一株樹苗,種植於其果園內,並打算在其上接種其他牛油果品種。豈料幾次嘗試接種都失敗收場,讓 Hass 死心將它打入冷宮。幾年過去,當他打算砍樹時,他的兒女看到了這株牛油果樹的潛力,出面制止。儘管它結的牛油果黝黑醜陋,不似一般新鮮水果,但滋味遠勝一般品種,而且生長速度快,收成期長,產量高,外皮厚不易損壞,令它在長途運輸上佔盡優勢。

這種牛油果鋒芒畢露,1935 年 Hass 甚至為它申請專利,以自己的姓氏命名。從此,牛油果家族多了新品種「Hass」。

然而,新品種仍有醜陋這個弱點,1945 年牛油果農 H. B. Griswold 在加州牛油果學會年鑑上大力讚揚 Hass 牛油果時說:「從市場角度看它堪稱完美,就是顏色太黑,讓人聯想到劣質水果。」為了推廣 Hass 牛油果,當時加州牛油果委員會特意推出宣傳活動,教育大眾 Hass 牛油果黝黑的顏色,代表它已經成熟適合食用。從此,Hass 顛覆人們對牛油果的傳統認知,取代此前的流行品種而成為主流。時人對曾經熱賣的綠色 Fuerte 牛油果不屑一顧:「成熟的綠色牛油果?聞所未聞。」今天加州年產 3 億磅的牛油果幾乎全屬 Hass ,全球最大牛油果生產國墨西哥同樣如此。Hass 至今佔牛油果收成總體 80%,而這些最初都來自加州那株無名牛油果樹。

Hass 大熱,為牛油果一脈搶佔全球市場,應記一功。然而另一方面,除了墨西哥憂慮種植牛油果可能造成大量森林砍伐,亦有專家憂慮 Hass 一枝獨秀,會在市場推動下,吞併其他牛油果品種的生存空間。加州大學河濱分校牛油果種植員 Mary Lu Arpaia 憶述:「我曾到訪墨西哥恰帕斯,那裡原本孕育全球最多樣的牛油果,我卻親眼目睹果農砍去原有的野生牛油果樹,種下一株株 Hass。」她表示,人類需要引入更多食用牛油果品種,避免牛油果因欠缺基因多樣性而難以抵禦蟲害和疾病,招致牛油果末日。過去,香蕉就曾因同樣原因被黃葉病大舉侵害,元氣大傷,全球產量大幅下滑。

昔日種出 Hass 牛油果的 Rudolph Hass,早於 1952 年辭世。而他種下的那株「Hass 之母」,也因樹根腐爛於 2002 年死去。然而其影響力延續至今,比之生前有過之而無不及。Hass 曾促成牛油果在全球崛起,今天 Arpaia 另有期望:「我們要開始尋找比 Hass 更好的品種。 」高溫適應力更好的品種,將有助拓展牛油果的種植版圖,而她相信 Hass 擁護者對牛油果投入的金錢,足以支持新品種開發。雖然很難說人們能否接受 Hass 以外的牛油果品種,然而正如當年 Hass 取代熱賣一時的 Fuerte 般 —— 一切全憑質量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