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政藝術家:英國人寄過甚麼騎呢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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郵政「瘋子」W. Reginald Bray 以掛號形式把自己寄回住所,其父 Edmund Bray 在門口簽收。 圖片來源:報章 The Morning Leader

聖誕節忙送件的,除了亞馬遜和 UPS,還有英國的皇家郵政(Royal Mail)。該公司需要額外聘請 2 萬人,處理截郵前湧至的龐大郵件量。但不說不知,原來在皇家郵政的 500 年歷史中,接手過千奇百怪的郵件,從活生生的人類到沒包裝的內褲,都有人寄出過。英國廣播公司精選其中一部分,看了以後就會發現 —— 沒有最騎呢,只有更騎呢。

皇家郵政公司在 1883 年引入包裹郵遞服務後,不久就有離奇(或神奇)的郵件出現。「在過去你可以寄任何類型的東西。」郵政博物館首席收藏家 Chris Taft 解釋:「雖然對於寄件內容是有守則和限制,但那些比現在都要寬鬆。」管制的意思即是任何被認為危險和厭惡的郵件內容都會被攔截。譬如博物館收藏了小說「尤利西斯(Ulysses)」 的初版,因為當年此書被視為不雅。

有些郵件內容則超越你我的想像,包括活物和死屍。雖然今時今日,食物也是常見郵品之一,但當年要寄食物的話,不用包裝也可以,只要寫好收件人姓名,而且不會漏就行。活物也曾被郵遞,縱然有時候乃違反規則,甚至對送件的郵政員構成威脅。1890 年代就有雜誌刊登文章,講述有人寄出一瓶活蝎子,郵政人員需要「冒死」檢查,再把它們轉送到退件部。

當年郵差不時收到寄「野味」的投遞。 圖片來源:The Postal Museum

只是,一山還有一山高。皇家郵政公司收過更加意想不到的活物郵件。正如 Taft 所言:「沒有規則說你不能寄『人』。」在 1909 年,兩名女性選民利用皇家郵政的同日派遞服務,將自己「寄」往唐寧街 10 號,以親自向時任首相 Herbert Asquith 發表意見。但職員拒絕簽收,派遞員只得把她們「退回」,並向上司解釋為何無法完成任務。不過在這之前,英國已經出現過「活人郵件」。

倫敦會計師 W Reginald Bray 聲稱,分別在 1900 、1903 及 1932 年,成功把自己「寄出」。John Tingey 曾對此人深入研究,並出版 The Englishman Who Posted Himself And Other Curious Objects 一書。他形容 Bray 是名「輕微發瘋」的「怪人」,買了一本郵局指南後,發現只要寄件物大於蜜蜂而小於大象,就能利用 Express Messenger 寄出,結果成功寄出自己和愛犬。其他物品包括平底鍋、兔子頭骨和在郵局門前拔出的蘿蔔寄到目的地,寄蘿蔔時還是把地址刻在蘿蔔上面。

直至 Bray 在 60 歲逝世,估計寄出約 3 萬份郵件。其中不乏古靈精怪的郵件,包括一封由他母親為他編織的「信」,以及寄給「The Driver, Locomotive No. 133, Caledonian Railway, Glasgow Station」的郵件。不過,Bray 偶爾也會有郵件被退回來。例如一張寄往「 361 Brockley Road, near Ladywell Wood and Lewisham」的卡片,就因為郵政員無法找到地址而退回。另一封寄給聖誕老人的郵件,亦被視為無法送遞而遭退件。

現在像 Bray 這類挑戰郵政系統底線、互寄非比尋常物件的人,建立了名為「郵政藝術家」(Mail artists)的網絡。作家 David Bramwell 是成員之一,他深受 Bray 的事跡吸引,與好友 David Robinson 於 1 年之內,不用信封不加包裝,直接給彼此郵寄不同死物。成功寄出的包括內褲、一隻拖鞋、一個蘋果、一片多士和一塊葉。他表示:「只有廁紙卷寄不到,它應該是在郵箱裡面散開了。」

沒有信封或包裝之下,只寄一條內褲也成。 圖片來源: David Bramwell

插畫師 Harriet Russell 則是為了看看,要怎樣的地址才會難以投遞,於是試著用無法辨認的筆跡,或是逆轉方向的形式寫下地址。她憶述:「當這些信件寄到,我就想設計些難題給郵差動動腦筋,譬如填字遊戲、尋字遊戲和重組文字(anagram)。」結果她成功寄出 100 封這種「謎樣地址」信件,並將這段經歷寫成書籍 Envelopes 出版。

然而逆地而處,換作你是要解碼兼送信的郵差,又會是怎樣的心情?因此皇家郵政公司奉勸大家,請別投遞這些故弄玄虛的信件,以免「延誤送遞,並阻慢其他郵件」,另建議寄件時應在信封附上回郵地址。畢竟郵差也是打份工而已,何必互相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