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yashi:尋找他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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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 年的一對阿伊努族夫婦與幼熊。阿伊努族人視熊為獻身的神靈,會照顧一頭捕獲的幼熊,並於每年一度的熊靈祭作出祭祀。 圖片來源:National Museum of Denmark/Flickr

上月 17 日,東京大學本鄉校區舉行「考古學・人類學與阿伊努民族研討會」,討論有關阿伊努民族遺骨與陪葬品的調查。同時間,赤門外有阿伊努團體抗議,要求大學歸還祖先的遺骨。當然,這是沒有新聞會報道的事情。

阿伊努民族是日本北海道原住民,由外貌到風俗都與本洲的和人有極大差異,至於其起源有不同說法,例如經西伯利亞移居的歐洲人、南太平洋島民等等,但至今學術界還未有定案。日本繼承了中國的史觀,「日本書記」之類的古文書等都視阿伊努人為蠻族。在日本國家現代化、轉型為民族主義帝國的明治時期中,「蝦夷」被改為「北海道」,並納入日本國的版圖,這本質上就是帝國殖民。1899 年「北海道舊人保護法」頒佈後,所有阿伊努人自動成為日本籍,被強迫學習日語、改日文名字。在明治國家現代化的過程中,阿伊努人不斷受壓迫,被日本政府視為單單的地方「部落民」。

2013 年,阿伊努人也曾到東京大學抗議,要求校方歸還其祖先的遺骨。 圖片來源:labornetjp.org

日本政府在千禧年代仍堅稱自己是單一民族國家,直到 2008 年才首次承認阿伊努族是日本原住民。其原因是前一年的聯合國大會剛剛頒佈了「聯合國原住民權利宣言」,在 08 年 G8 峰會所滲透出的壓力下,國會為迎合國際基準,歷史上首次承認了阿伊努人是日本原住少數民眾。但有關決議案只是一個口頭說話,政府由始至終都對阿伊努族的平權、賠償要求隻字不提。

文首所提及的阿伊努族遺骨研究,始於明治時代以不同名目被盜的阿伊努墳墓,部分更流失離散海外。大學體系成立後,多數的遺骨都集中於研究所中。根據文部科學省去年的調查,全日本的大學所持有的阿伊努人遺骨裡,共計 1,676 個個體、382 箱。不同的阿伊努族團體要求有關組織歸還祖先的遺骨,當然然後就沒有然後。

遺留下來的歷史與社會問題非常難解決,事實上日本政府亦不想管。例如「阿伊努族」在現代與和人通婚後,差不多已名存實亡。沒有官方正式的少數民眾登記法,誰是誰非只能靠家庭與民間團體說法。加上民間的歧視問題,自稱阿伊努人多沒有好處的現實下,不少阿伊努人都對自己身份秘而不宣,隔代後甚至自己本人都不知道祖先是阿伊努人。

要為阿伊努民族平權前,定義「阿伊努人」已經遇到困難。或者再過多十年八載,所謂的阿伊努族,只剩下記錄與研究,再不然就是那幾個在北海道、像老鼠樂園一樣的阿伊努文化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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