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善之難:日本「兒童食堂」的經營困境

A+A-
圖片來源:山王こどもセンター

2012 年,東京都大田區一間蔬菜店開設首間「兒童食堂」,以廉價或免費的方式,為孩子們提供飯菜和聚集地方。「兒童食堂」自此在日本遍地開花,全國現有逾 2,000 間同類設施,幫助基層家庭及區內幼童。只是行善雖好,要持續卻很難。經費不足、食材來源及意外事故等,都是「兒童食堂」面臨的困境

民間組織「兒童食堂安心.安全至上委員會」在今年 1 至 3 月進行調查,發現全國現有 2,286 間「兒童食堂」,最近兩年更有激增之勢,估計每年約有 100 萬人使用。這些食堂多由非牟利機構、志願團體和宗教團體經營,主要集中在東京和大阪,兩地分別設有 200 至 300 多間,神奈川、沖繩和北海道亦各有逾百間。

法政大學現代福祉學部教授湯淺誠是組織代表,他形容「兒童食堂」對於地區發展是「不可或缺的存在」。至於過去兩年數目激增的情況,他是這樣解釋:「思考怎樣可以協助貧窮孩子的人變多了。有些人想到,『若是食堂那便容易親近』,然後開始採取行動。」但更多人做了才知,光靠一顆善心,沒法長久行善。

錢是一個問題

東京都板橋區的「每日兒童食堂高島平」上月開張,每週 7 天提供早午晚三餐,小孩都能免費享用。有 11 歲女生表示:「來這裡就像去朋友家玩。能跟不同朋友碰面,又能吃到美味的飯。」女生母親亦說:「這裡離家不遠,我也安心。」有忙於兼職的媽媽更指:「我們是雙職父母,週末難以休假,有這食堂替我照顧孩子,真是幫了大忙。」

不過,食堂的營運經費全靠網上籌款得來,資金周轉相當困難。53 歲的六鄉伸司作為負責人,亦不諱言:「能有一個地方,讓來自任何家庭的孩子都能輕鬆聚集,確是難能可貴。但繼續這樣下去,能否捱過 1 年也是未知之數。」除了錢的問題,安全是另一隱憂。

「兒童食堂」為孩子們提供免貴或廉價的營業飯菜,讓他們可以吃得健康。圖片來源:ぞんみょうじこども食堂

安全性亦是問題

由前年開始,每兩個月一次,北海道旭川大學短期大學部的學生都會借用當地一間寺廟,開設「寺廟中的食堂」。在營辦初期,有小學女生於食堂用餐後,從約 1 米高的地方跌下,造成手腕骨折。當時食堂未有購買意外保險,事發後便立即追加投保,食物中毒卻不在受保範圍。

主辦團體解釋,一般的意外保險,1 年保費約為 1 萬日元,若然覆蓋食物中毒,保費則要 7 萬日元以上,所以本來不作考慮。但旭川大學助教的近藤亞彌指出:「為了預防食物中毒,變得很神經質。」因此正有計劃加保,只是如此一來,食堂開支亦會增加。

向支援者提供支援

日本福祉大學社會福祉學副教授中村強士指出:「『兒童食堂』資金多為短缺,必需得到支援,像是能夠自由使用的補助金,用作購買食材和保險。」東京都由今年度起,向「兒童食堂」推出上限為 24 萬日元的補助,條件是要加入地方的聯絡會,與同業共享情報。負責人表示:「食堂或有需要協助的兒童個案,與地方也需建立密切關係。」

北九州市立大學社會學教授稻月正則認為:「『兒童食堂』既要有當局支援和民間捐款,也必須在經濟上自立。」他還表示,企業和居民的理解亦同樣重要。前年夏天在長崎縣諫早市開設的「YY 兒童食堂」,由當地居民營運,經費則由社會福祉協議會的津貼加上市民的捐款湊成,也接受同市農家提供食材。

「YY 兒童食堂」是為促進世代交流而設。作為食堂員工,70 歲的田添政繼表示:「希望加強家庭的牽絆,同時活化地方。」非牟利機構「food bank kitakyushu LIFE AGAIN」是食堂的協辦方,理事長原田昌樹認為:「雖說要營運『兒童食堂』,食物、義工和錢都是必需,但聚集不到孩子,怎也無法成事。在如何招徠孩子方面也要下苦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