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國還是餓死?委內瑞拉士兵進退維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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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RONALDO SCHEMIDT/AFP/Getty Images

若問 Jackssel Mujica 為何當兵,他或會說是為了三餐溫飽,又或是要保護祖國委內瑞拉。但當經濟崩潰,沒得吃沒得住,卻還要昧著良心,鎮壓反抗的人民,該當逃兵還是餓死?這位 28 歲青年以及多名同袍,選擇離開此地遠走他方。然而,他們在異鄉就業困難,回國又必受到重罰。留下還是再走,他們進退維谷

「我回去委內瑞拉,就要坐牢 10 年。」這是 Mujica 決不返國的理由。當日他作為玻利瓦爾國民警衛隊成員,接受命令平息國內連串示威,經常使用暴力及催淚彈,令他心裡難受。「我無法再聽從指令。示威人群當中,有家人有朋友,而且他們採取行動,只是因為餓得慌。」於是他毅然逃至哥倫比亞,在鄰近厄瓜多爾邊境的城市 Ipiales 落腳。

現時 Mujica 持續給親友匯款,幾乎每天 10,000 元哥倫比亞披索,約等於 3 美元。在哥倫比亞,這筆錢不夠吃上一頓飯,在委國則能滿足全家的營養需求。但其實 Mujica 在當地無法找到工作,只是和表兄弟 Yiron 及同胞,在路邊高舉訴說處境困難的紙牌,向路人或司機行乞。他們每人至少要乞到 5 至 6 美元,支付住宿及食物。

委國人即使逃至哥倫比亞,在異國難以謀生,溫飽仍然是個問題。 圖片來源:路透社

過去幾個月,多達 4,000 名委內瑞拉人跨境,從哥倫比亞前往厄瓜多爾。絕大部分人決意離鄉別井,是因為快要活活餓死。很多人亦希望從國外匯錢,接濟留在委國的親屬。他們多是計劃往南走,想到秘魯或智利。可是,自從厄瓜多爾限制過境,多數人由於沒有護照,不能循合法途徑入境該國,被迫滯留哥倫比亞。

身在異鄉,委國人自覺不受歡迎。Alvaro Teran 帶著妻女輾轉來到 Ipiales 定居,本為律師的他,現在只能在市中心賣咖啡和委國小食 arepas。「很多人視我們如污垢。」Teran 的兄弟亦是逃兵,數年前已奔赴巴西,現只剩次女和剛出生的外孫仍在委國。「我要回去探望孫兒,即使這是我最後能做的事。」說畢,他又忙著賣咖啡,彷彿對於更遙遠的未來,已經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