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的美國總統葬禮傳統:靈柩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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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5 年,運送林肯靈柩的總統列車。 圖片來源:Bettmann/Getty Images

美國已故前總統老布殊(George H.W. Bush)的靈柩,於 12 月 6 日以特別列車運往德州下葬,不少人都對此感到好奇。事實上,在昔日未有空軍一號的年代,以火車運送已故總統靈柩是國家最高規格的禮儀,但隨著交通技術進步,靈柩列車傳統逐步走入歷史,最近一次,已經要追溯到 1969 年前總統艾森豪威爾(Dwight D. Eisenhower)的葬禮。

專研美國總統史的歷史學家 Louis Picone 指出,第 6 任美國總統亞當斯(John Quincy Adams)於 1848 年離世後,政府在史上首次以列車運送已故前總統靈柩,但過程沒有精心安排,未受矚目。

首次引起全國哄動要到 1865 年,總統林肯(Abraham Lincoln)遇刺身亡後,靈柩以總統專用列車運送。當時車廂內還放有林肯 11 歲兒子 Willie 的靈柩,他因為感染傷寒,在林肯離世前 3 年不幸早逝,遺體一度暫存於華盛頓 Oak Hill Cemetery,在林肯逝世後,父子靈柩一同以總統列車運送家鄉安葬。

為表哀悼,列車車窗全程都拉上黑色窗簾布,牽動列車的火車頭掛上林肯的畫像,為防有動物阻塞路軌,車頭有三角形的巨型金屬支架開路。列車由華盛頓出發到伊利諾州春田市(Springfield)下葬,全程 1,654 里,橫跨 7 個州份。5 年前當林肯剛上任總統之時,正是循相同路線,由春田市抵達華盛頓。

這列總統專用列車,其實相當於今日的空軍一號專機,在林肯臨終前 2 個月落成,林肯在世時未有正式乘坐過。白宮歷史協會(White House Historical Association)高級歷史學家 Matthew Costello 指出,當時白宮認為,總統必須要有切合身份的車廂,但林肯卻埋怨佈置「過於奢華」,因此在世時一直未有乘坐。

運送林肯靈柩的專車車廂拉上黑色窗簾。 圖片來源:Wikimedia Commons

1865 年 4 月 21 日,多達數千人到華盛頓火車站送別林肯,火車途經每座大城市都稍事停留,卸下靈柩供公眾悼念,單單是費城,就有近 30 萬人到場致意,以致整個旅程耗時足足兩星期。

旅途上還發生過一段有趣小插曲,當列車駛至密芝根市(Michigan City)時,負責安排葬禮的隨行美軍少將 Joseph Hooker,一度下車吃早餐,但用餐時間過長,列車不顧而去,他在慌忙之下,找鐵路職員追蹤火車位置,然後連忙趕路,最終還是成功追上火車。

1945 年 4 月,著名的戰時總統羅斯福(Franklin D. Roosevelt)離世後,靈柩送往華盛頓舉行國喪,其後再以列車移送紐約 Hyde Park 下葬。由於當時第二次世界大戰尚未結束,為恐防敵方乘機搗亂,鐵路職員要檢查數百里路軌,以確保軌道沒有遭受惡意破壞。在紐約市,當靈柩列車更換火車頭之際,數百名士兵與警員更沿著路軌戒備,恐防偷襲。

事隔多年,為何老布殊的葬禮,再次選用列車運送靈柩?答案相信要追溯到 2005 年,聯合太平洋鐵路(Union Pacific Railroad)特製火車頭向老布殊致意,車身寫有老布殊姓名,並塗上與空軍一號相近的顏色,編號為 Bush 4141,與老布殊作為第 41 任總統呼應。老布殊在登上火車時說過:「假如我在任總統時有一個火車頭,我很可能會拋下空軍一號。」

為圓老布殊的遺願,Bush 4141 火車頭將負責運送老布殊靈柩,於 12 月 6 日下午啟程,由侯斯頓運往德州 College Station —— 老布殊總統圖書館暨博物館所在地,全程約 70 里。聯合太平洋鐵企業事務高級副總裁 Scott Moore 形容,為參與籌備老布殊葬禮感到榮幸。「(靈柩列車)給予大批民眾機會,向國家貢獻良多的人物致以最後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