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ul Monday】空手道師傅:長命一百歲,教到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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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歲的猪熊佳孝仍然在道場任教,他笑言自己對女學員比較溫柔。 圖片來源:KSB 瀬戸内海放送

假如能夠長命百歲,你想做些甚麼?剛滿 99 歲的猪熊佳孝選擇像過去 65 年一樣,向學員傳授空手道。他的道場不拘禮節,學生可以自由出入,自行決定練習內容,甚至在道場旁的房間吃飯喝酒。師傅直言:「人生這回事嘛,就是窮極一生尋找自我。隨心所欲來活也是一種人生呢。沒有必要模仿別人。」

思想如此開通的猪熊師傅,12 歲便在家中的鍛冶店幫忙。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後,21 歲的他隨軍出征中國,翌年回國後做過不同工作。1949 年,其父於香川縣高松市創立空手道場「八匠館」,4 年後由猪熊繼承,現為首里派空手道 8 段高手。今年 2 月,他年滿 99 歲,但至今仍在授徒。

道場逢週二及週六的下午 1 時開門,翌日早上才關門。學生在那期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練甚麼就練甚麼,甚至毋須在上下課及行禮時喊「押忍(おっす,OSSU)」。結束以後,猪熊師傅多會親自下廚,譬如烏冬或大阪燒。「這沒甚麼厲害,只是一起吃東西的話,人與人就能加深關係。」

為何這個歷史悠久的道場,會如此「反傳統」?猪熊解釋:「(學生他們)沒甚麼需要改善的地方啦,因為持續練著,就會變得更好嘛。(我們)可不能讓一個人完全改變過來,實在沒有改變的必要。」他甚至認為:「反而該說,大家各自保留自己的優點更好。這樣我能從中學習嘛。」

練習結束後,猪熊多與學員在道場旁的房間聚餐,聯絡感情。 圖片來源:KSB 瀬戸内海放送

兩名在此修行逾 50 年的弟子表示,「練習後大伙兒在隔壁休息,有種一家團圓的感覺」、「這裡相信各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小朋友都喜歡來這裡,我也會帶孩子過來」。另外兩名隨父母前來的年輕學員亦指,「在這裡認識到不同世代的人,學到很多東西」、「受前輩和師傅教育和照顧不少」。

學員當中,更有從美國而來的女士。「最初學日語沒甚麼自信,不太願意說出口。但大家都很親切,讓我試試看,替我改善,又給我出小測。真的很大幫助。」猪熊重視這樣的交流:「沒有時間閒聊的人,都會過得很悶。有(道場)這樣與人交流的地方,才能讓人安心。」

入夜後的道場更加熱鬧,大批學生投入練習。年近百旬的猪熊師傅卻毫無倦色,如常地進行指導。當被問到有想過這麼長壽嗎?他坦言:「完全沒概念。只是大約從 90 歲開始,我去看書、慢慢學習事物。活這麼久,我現在的狀態最好。說到底,任何事情,你不去花時間就不能搞明白。」

從美國來的女學員表示,道場的氣氛友善,讓她能夠融入其中。 圖片來源:KSB 瀬戸内海放送

但是教了 65 年,沒有想過退下來嗎?猪熊表示:「不時都會想呢。現在也想不幹。可是說不出 No。這個世界啊,發生甚麼事都得說 Yes,只能前進,不能後退。」這也是他的生活方式,「每天我都會花 20 分鐘練習正拳和踢腿。假如人到 100 歲就不去動,引擎就會停下來。」

猪熊師傅說,如今只想活在當下。「總之努力過好每一天。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就好。」不過,他還有一個旅行夢。「雖然不是甚麼隆重的事,但想把道場賣掉出門走走。無論如何,這裡都會消失。這個夢想是在幾十年前開始,事到如今,另一個夢想更強烈,想要試試看。雖然還不知道能走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