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下一個戰場 —— 華爾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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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中美貿易戰如火如荼,未來的局勢變化,以及事態是否會升級,為全球所關注。專門研究中國資本市場的作者 Fraser Howie 和英國前外交官 Roger Garside 日前在「日經亞洲評論」發表文章,預測美中貿易戰下一個戰場的情況。

文章開宗明義稱,當今美國已經將中國視為戰略對手而非夥伴,雖然美國立場的改變最初是因貿易政策引起,但戰線已不可避免延伸到資本市場。

上月,美國參議員魯比奧(Marco Rubio)發起法案,加強監管在美國上市的中國公司,將不合新規定的中國公司除名。他還質疑美國股票指數基金 MSCI 將一些中國國內股票加入環球指數的作法,認為這有可能令美國投資者蒙受商業欺詐的風險。

這條法案引起了全球金融投資界的關注。如果通過的話,將對所有和中國有關的股市造成打擊,也會影響到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政治地位。

中國公司自從 1990 年代起就設法進入美國資本市場,在美國上市一直被視為中國企業成功的標誌。但是在美國上市,並不等於就受到良好的商業監管。美國監管當局一直無法審查中國公司的文件,因為北京認為這樣是對中國主權的侵犯,以及有可能洩露國家機密。

美中已經開始了貿易戰,但直到最近,本屆美國政府才意識到取勝之道,在於對全球貨幣儲備以及全球資本市場的控制。美國對中國能拿出很多方案,但中國並不具有同樣奢侈的選擇。

如果魯比奧的法案通過,許多中國公司將想辦法回到香港上市,但是其他國家的投資者也會問,為何中國公司不能公開文件。文章指,美國政界還有比魯比奧更激進的聲音,要求政府限制退休金類型的基金去投資中國公司,或至少禁止投資中國國企。

其實,美國政府之前有過類似招數,迫使美國投資者拋售在香港上市的俄羅斯鋁業 Rusal。如果美國這樣對付一些中國公司,將有數以十億計的股票被迫拋售,其中像美國投資管理公司貝萊德(Black Rock)便於香港持有約 33 億美元的資產,主要投資於中國國內股票,以及投資中國市場的共同基金。

如果中國企業無法再依靠美國基金投資,將對企業造成超乎想像的打擊,而中國將較難抗衡,因為中國投資受到國家政策限制以保證外匯儲備,因此海外資金的數量較少。即使中國政府大量拋售美國國債及其他美債,但美國債券市場的流動性極大,可以消化由此引起的衝擊。

如果資本市場的衝突真的不能避免,中國最高領導層將面臨政治後果:因為中國的商業精英以在海外上市為渠道,實際上已經將數十億美元的資產,轉移到中國政府不能控制的領域,獲益巨大。如果美國對中國的制裁走到這一步,這班精英將會面臨離岸資產被凍結,或者強行回岸的局面,身家將大幅縮水,並會受到本國金融制度的箝制。

當然,巨額的離岸資金,白手興家的富豪,中國國企以及中國最高領導層之間有甚麼聯繫,外界無從得知。但是中國商業精英的身家如果蒙受打擊,不難想像對中國政壇造成的震盪。

中國企業在美國上市,但長期不公開文件,缺乏透明度,直至今日這個問題才得到正視,因此更為嚴格的法案出爐,大有可能。Howie 和 Garside 認為,限制美國在香港和中國股市的投資,堪稱是美國的核選項,目前看來還沒有需要這樣做,但是投資者不能忽略任何一絲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