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國家向暴政國家售武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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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年,國際特赦組織發起示威,反對英國政府向沙特阿拉伯售武。 圖片來源:Chris Ratcliffe/Getty Images

極權者以國家名義,從外國進口武器對付人民並不新鮮。假如武器提供者同為暴政國家,狼狽為奸不足為奇,但何以有民主國家政府,同意向專制國家出售武器?英國雅息士大學(University of Essex)政治理論講師 James Christensen 博士拆解箇中「理由」。

Christensen 提到,民主國家對不法國家(outlaw state),一則直接出售國家武器,又或向國內武器公司批簽出口許可,允許私人售武。兩種售武渠道無不使武器落入暴政手中,同樣在道德上招致譴責。Christensen 表示,民主國家領袖們,有時會辯解這些售武行為,並不會使自己淪為他國人民受難的幫兇,因為即使自己不向專制國家售武,仍有其他國家願意這樣做。意味反正專制國家必能取得武器,倒不如由自己來賺這一筆錢。

不過,Christensen 以政治道德的角度來看,政客們上述的理由站不住腳。他指,當民主政府允許軍火商在市場上爭奪某些客戶時,競爭將為武器價格帶來下調壓力,可能導致暴政國家購入更多武器。有政府更向一些暴政國家,提供無法從其他地方取得的特殊或精良武器。由此,相關的民主國家便等同協助其「貿易伙伴」,提升暴政大業的推行效率。

民主國家向專制國家售武,可能成為侵略戰爭的幫兇。 圖片來源:路透社

民主國家在售武時,往往不關心買方的購武意圖,假如只為利益,盲目向專制國家售武,當前者在外交上指責專制國家時,便失去理據。若政府希望對方改變行為,必須以身作則,反之,向獨裁者提供武器便顯得理虧。Christensen 舉例,若英國政府選擇禁售武器,則能成為美國盟友的榜樣,而非將「我不賣也有人賣」的想法,套用於美國的決定上,藉此合理化售武行為。

儘管某些特殊情況下,民主國家向一些專制國家提供軍事援助,能締造和平。例如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美國向蘇聯轉移武器,以對抗納粹德國,但 Christensen 強調,這種情況並不常見。因此,當民主國家考慮向不法國家提供武器時,必須採取比較評估,衡量這些國家會如何使用。假如預計他們獲得武器後,會帶來更惡劣的後果,則在道德上不可接受。

Christensen 建議,民主國家必須按具體情況,評估對不法國家不同形式的「協助」。其中,武器提供往往帶來嚴重問題,可使不法國家用以鎮壓及侵略,更可能出現武器外洩的風險。不法國家可將武器向第三方轉移,又或因無法確保武器儲藏的安全而洩密。當不法國家出現危機,武器被搶劫的風險亦會增大。

民主國家即使在特殊的情況下向不法國家提供武器,亦難以證明其合理性。Christensen 表示,如政治人物真的關心其行為是否合乎道德,並站在道德高地上行事,就應該認真看待武器供應的問題,結束任意向獨裁者輸出武器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