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大慈善家的地方,就能得到救贖?

A+A-
普萊姆基(Azim Premji)。 圖片來源:路透社

談到「捐身家」的富豪,自然想到巴菲特及蓋茨兩位。「福布斯」雜誌列出本年十大捐贈者,榜首卻非上述兩人之一,而是在今年 3 月,宣佈捐出價值 76 億美元公司股份作慈善用途,威普羅(Wipro)軟件公司的董事長,「印度 IT 大王」普萊姆基(Azim Premji)。普萊姆基的慷慨固然令印度企業界為之震撼,但這是否代表印度慈善事業取得長足發展?

媒體「印度發展評論(IDR)」聯合創辦人兼 CEO Smarinita Shetty 在本年 4 月撰文,指多年來印度的慈善捐贈數字節節上升,但其實都是靠普萊姆基一人支撐。

據胡潤印度富豪榜(Hurun India Rich List)數字顯示,2018 年財富超過 100 億盧比(約 1.4 億美元)的印度富豪人數達 831 人,比往年增加 35%,更是 2016 年的一倍;其平均財富則約為 590 億盧比(約 8.2 億美元)。然而,同年胡潤印度慈善榜(Hurun Indian Philanthropy List)上,12 個月內捐贈超過 1 億盧比(約 140 萬美元)的印度富豪,卻只有 38 人。

Shetty 以印度首富安巴尼(Mukesh Ambani)為例,指其連續第 7 年榮登富豪榜,卻在 2018 年方首次名列慈善榜。此外,捐款超過 1,000 萬盧比(約 14 萬美元)的印度人數目,雖然從 2016 年的 27 人上升至 2018 年的 39 人,實際上平均捐款額卻由 8,600 萬盧比(約 120 萬美元),跌至 4,000 萬(約 56 萬美元)。

反觀連同本年 3 月的捐贈,普萊姆基至今的捐款總額已達到 210 億美元。Shetty 亦根據普萊姆基在 2013 至 2015 三年間胡潤慈善榜收錄的捐款數字,皆佔整體過半以上,點出普萊姆基對印度慈善事業的貢獻。但同時,數據所描繪的情況,與人們普遍認為人民愈富有會變得愈慷慨的想法,大相徑庭。

當然,胡潤印度慈善榜只包含達一定捐贈額的大慈善家數字,而由個人聚沙成塔的小額捐款,亦是慈善事業不可或缺的一環。Shetty 認為,有關印度慈善事業的討論及媒體關注,幾乎都只集中在超級富豪與企業社會責任上;不過前者並不熱衷捐贈,後者則仍處於沿法律規定,逐步增長的階段。

在印度,個人捐款同樣不太理想的情況,或可見於慈善救助基金會 (Charities Aid Foundation)的報告。據組織每年發佈的世界捐贈指數,2017 年印度曾在 144 個國家中排行 124 名,為近 5 年最差表現。今年發表的報告裡,印度則在 128 個國家中排名 82。即使與所有南亞國家相比,印度亦一直處於最底。至於榜首的美國,個人捐款每年其實已佔去整體捐款數字高達 7 成,足見個人捐款的重要性。

印度國家樣本測量組織(NSSO)在 2014 至 2015 年間進行的研究便發現,農村印度人會將每月人均支出的 9% 用於宗教事務,城市人口則為 5.7%,兩者用於宗教上的金錢總額,甚至高於花費在污水處理、衛生設施之類的基本服務。

在印度,個人捐款一個關鍵障礙,是如何提高人們的捐贈意識。慈善雜誌「聯盟(Alliance Magazine)」編輯 Caroline Hartnell 曾在 2017 年指出,印度很大程度上仍是不平等社會,富裕家庭更願意把財富傳給下一代。印度慈善信託基金 GiveIndia 前總裁 Sandeep Aggarwal 則表示,這並不意味印度人不願捐獻:「我們付出很多,但若找一個典型家庭來看,他們會把很多東西都獻給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