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木偶大師」尋找「新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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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年,工人清除普京與梅德韋傑夫的競選海報。 圖片來源:路透社

俄羅斯前總理梅德韋傑夫(Dmitry Medvedev),日前率內閣向總統普京總辭,旋即獲任為聯邦安全會議(SCRF)副主席。各大媒體的解讀,多指普京嘗試修改憲法,為 2024 年總統任期屆滿後繼續掌權鋪路 —— 差異只在以甚麼方式掌握權力。2008 年,梅德韋傑夫便作為「蝙蝠俠」普京的助手「羅賓」,與之互換位置。然而,在下次職權交接或變動之時,梅德韋傑夫還有可能繼續充當副手角色嗎?

本月 15 日普京發表國情咨文要求修憲,由原本總統提名總理,再經國家杜馬通過任命的程序,改為由國家杜馬提名,總統委任。隨後,梅德韋傑夫向普京辭職,並在聲明中提到:「在通過這些修正案之後,不僅各項憲法條款將有重大改變,且行政、立法及司法的權力平衡也將產生重大變化。」而辭職原因是:「為總統提供在這些情況下,作必要決定的機會。」

英國衝突研究中心(Conflict Studies Research Centre)俄羅斯分析師 Valeriy Akimenko 認為,一切都是普京及梅德韋傑夫二人協議的結果:「梅德韋傑夫不是一個獨立人物,他在普京任職總統期間,對其忠誠毫不動搖。」他又預計,普京未來將再出任總理。

梅德韋傑夫對普京的忠誠度也許無可質疑,但英國「衛報」對其日後能否繼續成為普京副手,則留有疑問。

2008 年,梅德韋傑夫就任俄羅斯總統,但在 4 年後不再爭取連任,由普京重新競逐總統之位。 圖片來源:路透社

2017 年,反對派領袖納瓦尼(Alexey Navalny)在 YouTube 上載指控梅德韋傑夫腐敗的影片,輔以梅德韋傑夫不同的生活片段,及一名協助梅德韋傑夫隱藏資產的人士等證據,斥其秘密坐擁宮殿、遊艇及意大利酒莊,貪污金額高達 12 億美元。報道認為,腐敗問題於俄羅斯高層官員中並不罕見。但由於普京在 2014 年吞併克里米亞後遭西方制裁,其後針對梅德韋傑夫的貪腐指控,即使他稱為「無稽之談」,但在一般民眾生活水平下降的情況下出現腐敗醜聞,無疑已構成重大打擊。

報道又指,梅德韋傑夫在政府中地位一直下降。由於腐敗的指控,導致普京以向來低調的稅務局長米舒斯京(Mikhail Mishustin),取代梅德韋傑夫的位置。除米舒斯京外,普京身邊的老夥伴、助手、地區領導人及前保鑣等,都有潛在可能成為繼承人。目前普京之所以選擇米舒斯京作過渡期的看守角色,是要盡量減少政治精英之間的內部鬥爭,並保留最終選擇。無論如何,對梅德韋傑夫來說,普京提出的憲法改革,以及其轉任相對較次要的新職位,彷彿意味梅德韋傑夫原本位列一線的政治生涯告終。

據英國廣播公司駐莫斯科通訊員 Sarah Rainsford 分析:「即使目前尚未清楚普京在 2024 年後的計劃,但在國情咨文中,已暗示一些選擇,包括提升由自己所領導國務委員會的地位。又或許他會再次就任總理,因現時已經削弱了總統的權力。假設他堅持掌權,便不得不面對在國情咨文裡提到所有的社會、經濟問題。而若要人們信服,為何在各種問題之下,普京仍能留下來,梅德韋傑夫的作用,便是成為代罪羔羊。」

民意調查結果,或許是梅德韋傑夫可能成為代罪羔羊的佐證。「紐約時報」引用俄羅斯獨立民意調查機構利華達中心(Levada Center)持續調查的數據指,儘管愈來愈多俄羅斯人對普京不滿,但更多民眾選擇譴責普京的下屬。雖然普京的支持率,已從 2018 年 4 月的 82% 降至 2019 年 12 月的 68%。但梅德韋傑夫的同期支持度卻差得多,只有 38%。

即使梅德韋傑夫日後不再是普京的「羅賓」,對普京而言也許分別不大,如美國共和黨參議員薩斯(Ben Sasse)所,只是「木偶大師尋找新木偶的老把戲」。反對普京管治的納瓦尼,雖然對梅德韋傑夫不再擔任總理一事表示歡迎,但他強調:「普京所傳達的主要信息是:『那些指普京會在 2024 年退出的人,都是白癡或騙子。』他和他的政權唯一目標,就是保留領導人身份,擁有國家的所有權,並為自己及朋友們分配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