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崙很矮?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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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an-Louis-Ernest Meissionier 所繪製的拿破崙。 圖片來源:VCG Wilson/Corbis via Getty Images

橫掃歐洲大陸的拿破崙,從繪畫作品到同名電影都是一個目光銳利、氣勢逼人的形象,只是 —— 似乎都有點矮。跟「矮男症候群」(short man syndrome)同義的「拿破崙情結」(Napoleon Complex),更是用來形容一些身材較矮小的人,以霸道及侵略行為來彌補身高不足。不過真正的拿破崙,又是否真的那麼矮?

「拿破崙很矮」,其實是他人的敵意

回望拿破崙一生,鴻圖大志背後離不開一個「小」字。1796 年拿破崙因助法國在意大利戰勝奧地利人而聲名鵲起,當時士兵們稱他為「小下士」(Le Petit Caporal),le petit 在此是指「不為人知、地位低」。不少人一直以身形細小形容他,例如當時的英國諷刺漫畫家 James Gillray 從未親眼見過拿破崙,但就將這位軍事領袖描繪成小孩脾氣、要將世界變成自己玩物、像幼兒一樣穿著太大件衣服的「小邦尼」(little Boney)。這或者要歸因於敵人對拿破崙野心感到焦慮,轉而借譏諷來貶抑之。藝術史學家 Constance McPhee 形容,像 Gillray 這些漫畫家「利用身體尺寸和服裝,來象徵式削弱軍事對手的威脅,並創造方便傳達訊息的圖像,而大家常常忘記它是虛構出來的」。

英國諷刺漫畫家 James Gillray 一幅漫畫作品,繪畫英王佐治三世用放大鏡觀看手上的迷你拿破崙。 圖片來源:Universal History Archive/Getty Images

真實的拿破崙身高如何,則是另一回事。拿破崙實際上比 1800 年代初的法國男子平均身高略高。他身高雖然只有 5 呎 2 吋,但當時法國測量標準法式寸(pouce)為 2.7 厘米,英寸相對較短,約為 2.54 厘米。3 名接近拿破崙的人,包括近侍 Constant、陪過他流亡的將軍 Gourgaud,以及醫生 Francesco Antommarchi,均證明拿破崙身高剛過法式的 5 呎 2 吋,約等於 1.67 米,按英制則約 5 呎 6 吋。拿破崙另一名私人醫生 Jean-Nicolas Corvisart 在 1802 年為拿破崙檢查身體時紀錄道:「拿破崙身材矮小,以法國測量尺寸約為 5 呎 2 吋,體格健壯,上半身相當長……」

「拿破崙很矮」,其實是誤會和錯覺

英法度量衡不同,正是拿破崙身高誤會的原因之一。1815 年,一名英國船長形容拿破崙為「一個體格健壯的人,約有 5 呎 7 吋高」。另外有歷史學家認為,拿破崙經常在老近衛軍(Old Guard)擲彈兵中現身,而身材魁梧正是這些兵士的入伍要求,加上他們所穿的制服,顯得皇帝相對瘦小。而即使同時代間,若有人認為拿破崙矮小,也可能是錯覺使然。法國保皇黨貴族 Hyde de Neuville 曾經如此記述:當見到拿破崙時「我出於本能看著進來的男人 —— 身材矮小、瘦削,頭髮貼在太陽穴上,腳步有些遲疑。他根本不是我想像中的樣子」;但當拿破崙直視自己時,「他背靠壁爐,抬起頭,用令人印象深刻、敏銳的目光看著我。在那雙質疑的目光下,我失去所有信心。他對我來說,突然長高了 100 肘(cubits)。」

無論如何,拿破崙還是無辜成為了「矮男症候群」(short man syndrome)的最主要例子及代表形象。「拿破崙情結」最初僅用來形容雄心勃勃者,直至 1920 年代心理學家 Alfred Adler 提出「自卑情結」(inferiority complex):兒童由於身材矮小及社會地位低下,奮力爭取周遭環境掌控權力,公眾逐漸將此觀念延伸到成年人身上,更聯繫到拿破崙的歷史評價。最終,當有人提到專橫、矮小的成年人時,便開始以「拿破崙情結」來形容。

曾有研究表明,矮細男子可能會以對抗行為來彌補自身之矮小,「拿破崙情結」亦成為描述矮男因身材自卑而咄咄逼人的刻板印象;而將拿破崙本人塑造成自卑而成的梟雄,或者也是一種抹黑,但本人對此應該不以為然。1821 年去世前他曾表示:「我注定要成為誹謗者的獵物,但我不擔心。我留下的記憶,是言語無法摧毀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