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疫旗手】古巴「醫療外交」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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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在目前武漢肺炎疫情中,古巴已向 14 個國家派遣 593 名醫護人員協助抗疫。古巴應意大利疫情重災區倫巴第要求,於 3 月 21 日派遣第一批醫療隊前當地 。除了意大利,古巴還派遣醫療援助隊前往其他 13 個國家,包括安道爾、委內瑞拉、尼加拉瓜等

古巴公共衛生部負責執行外國任務的代表 Delgado Bustillo 向半島電視台透露,有數十個國家正請求醫療援助,衛生部將根據自身能力回應。一直遭美國實施貿易禁運的古巴,在國際被邊緣化,但原來古巴派遣國際醫療救援的做法,由來已久。

根據古巴衛生部網站的聲明,當地已派出屬於 Henry Reeve 緊急醫療分隊的 179 名醫生、399 名護士和 15 名衛生技術人員到多個國家支援。該隊由已故古巴領袖卡斯特羅(Fidel Castro)於 2005 年創立,以 19 世紀第一次古巴獨立戰爭其中一名將軍的名字命名,專門快速應對自然災害和疫情。

根據泛美衛生組織(Pan American Health Organisation)的數據,在 2005 年至 2017 年期間,該部門曾到 21 個受洪水、地震、颶風和流行病(包括 2014 年西非伊波拉疫情)等災難影響的國家,為至少 350 萬人提供援助。這種國際救援主義也體現於今年 3 月中,一艘載有幾名確診武漢肺炎乘客的英國遊輪,被加勒比海其他國家拒絕登港後,古巴允許遊輪在該國港口停靠,當中約 680 名乘客從夏灣拿乘包機返回英國。

直至 4 月 7 日,古巴本身已有逾 360 宗確診病例、9 人死亡,其中至少兩人是外國遊客。和許多其他國家一樣,古巴禁止外國人入境,又建議老年人和長期病患留在家中,但未實行全國封城。

古巴醫療國際主義史

古巴的國際醫療服務可以追溯到幾十年前。1960 年,即卡斯特羅上台一年後,即向遇上大地震的智利派遣醫療隊。3 年後,夏灣拿又派遣醫療工作者幫助新獨立的阿爾及利亞建立當地的醫療保健部門。

古巴獨力發展自身的基礎醫療,以及以預防為重點的公共衛生保健系統,直至 2000 年代初還是免費服務。格拉斯哥大學經濟與社會歷史講師 Helen Yaffe 表示,將免費醫療作為一項普遍人權,是 1959 年古巴革命的重要宗旨,並奠定其醫療國際主義的基礎。

查韋斯(Hugo Chavez)在委內瑞拉上台後,古巴開始派醫務人員和教育工作者來協助其「玻利瓦爾革命」,委內瑞拉則以便宜石油作為回報。在「以油換醫」計劃頭 10 年,古巴便派遣了約 3 萬名醫療人員至委內瑞拉。後來古巴也在南非、巴西、厄瓜多爾、卡塔爾和其他許多國家設立常駐醫療團,他們則以強勢貨幣支付費用。在過去 50 年間,估計有 13.5 至 40 萬古巴醫生曾被派往國外。

同時,古巴政府巨額投資生物技術產業,為國家帶來額外外匯收入。在 1980 年代,面對登革熱和腦膜炎等多種傳染病爆發,古巴科學家就努力研發藥物和疫苗,並為以預防為先的醫療體系提供支援。

雙得益彰還是自顧不暇?

然而,古巴的國際醫療救援舉措也遭到批評,一些人權組織就指責古巴政府剝削醫務人員。有古巴駐國外醫療機構的前成員 ,他們需要在未能確保安全的環境中工作,政府人員會監視他們的活動。據「衛報」報道,在國外執行永久醫療任務的工作人員,只能得到東道主所付工資的 10% 至 25%,其餘據稱已上繳古巴政府。美國自 2006 年起向古巴醫護展開「招安」計劃,秘密招攬在海外工作的古巴醫療人員。據估計,2006 至 2016 年期間,有 7 千多名古巴醫務人員自這些海外工作中出逃。

美國將古巴的這種醫療任務形容為「人口販運」,呼籲各國停止接受。2005 年颶風卡特里娜吹襲時,華盛頓就拒絕了卡斯特羅派古巴醫生到受災州份的提議。2019 年,巴西、厄瓜多爾和玻利維亞亦終止與古巴的醫療合作協議。古巴醫療專業人員的數目,則從 2016 年的 5 萬人減少到今天的 2.8 萬人

古巴公共衛生部的 Bustillo 表示,美國的指控,「侮辱」了古巴的雙邊和政府間合作計劃,而這些計劃均依據聯合國有關「南南合作」(South-South cooperation)的準則合法建立。他補充:「獲得保健是種人權,而美國出於政治或侵略原因否認或阻礙它,是犯罪。」

還有批評針對古巴惡化的醫療基礎設施,直指當地也開始自顧不暇。墨西哥國家公共衛生研究所高級研究員 Octavio Gomez Dantes 表示:「古巴的醫療基礎設施情況不太妙,長期缺乏醫療設備和藥物。」「衛生和供水設施狀況也很差,最終會造成嚴重的健康問題。」儘管遇到種種困難,但 Dantes 還是認為古巴已為武滿肺炎爆發做好了準備,特別在流行病監測系統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