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制裁】與中港官員並列的軍閥,到底幹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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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 2 月 6 日,中非共和國總統府慶祝與武裝組織的和平協議簽署一周年,3R 組織領袖 Bi Sidi Souleymane 亦身在現場。 圖片來源:Gaël Grilhot/AFP

上週五,美國財政部公佈新一份制裁名單,除了 11 名香港及中國官員,另外還有一名來自中非共和國,名叫 Bi Sidi Souleymane 的軍閥領袖。這名自命的「將軍」、總理 Firmin Ngrébada 的前軍事顧問,是否做了甚麼姦淫擄掠殺人放火傷天害理的暴行,落得被美國制裁的下場?

人權觀察(Human Rights Watch)資料顯示,上述暴行指控,Bi Sidi Souleymane 與他領導的民兵組織 3R 確實做齊。3R 即「回歸、糾正、復修」(Return, Reclamation, Rehabilitation),然而,人權觀察指,其在中非西北部犯下的強姦、屠村劫殺案件,造成大量人流離失所,令該國陷入新武裝組織帶來的混亂中。

3R 在 2015 年底始出現,宣稱旨在保護西北部少數信奉伊斯蘭教的頗爾族(Peuhl)族人,免受另一支基督教民兵組織「反巴拉卡」(Anti-balaka)的襲擊。早在 2016 年 4 至 5 月,3R 就曾以報復「反巴拉卡」為名,向當地村莊發動襲擊。

3R 否認暴行,但在同年 9 月 27 日,3R 又襲擊了該州約 2 萬人居住的首府戴高樂市(De Gaulle)及區內其他村莊;組織表示,他們沒有作任何虐待行為。11 月 22 日,Souleymane 與人權觀察人員通電,否認一切虐待指控,稱他所有部下皆尊重人權。25 日,3R 發言人 Bashir 僅承認,由於戴高樂市有「反巴拉卡」成員,故 3R 襲擊當地。Bashir 又向人權觀察辯稱,有一些 3R 武裝成員在襲擊中將私產據為己有:「這是戰鬥,但我們不是以整支部隊的身份來掠奪。」同時,否認 3R 犯有任何非法殺戮或強姦罪行。

2017 年,身在庫伊的 Bi Sidi Souleymane,與他的 3R 民兵組織。 圖片來源:路透社

單是 2016 年 11 月 21 至 27 日期間,人權觀察便在瓦姆-彭代省 (Ouham-Pendé)的博卡蘭加州(Bocaranga)及庫伊州(Koui),記錄至少 50 名平民被殺。人權觀察採訪的受害者、受害者親屬及證人們,紛紛描述 3R 成員如何射殺平民、強姦婦女甚至女孩,以及掠奪焚燒村莊。此外,人權觀察指,戴高樂市一役是 3R 最為殘酷的襲擊行動之一,武裝人員共強姦了 23 名婦女及女孩。當年的行動,至少令 1.7 萬人流離失所,單是博卡蘭加一帶便有 1.4 萬人失去家園。

對 Souleymane 及 3R 來說,似乎沒有最殘忍,只有更殘忍。去年 5 月 21 日,3R 襲擊布洪(Bohong),造成至少 10 人死亡,又在鄰近兩條村莊 Lemouna 及 Koundjili 法外處決 32 個平民。Souleymane 一貫否認屠殺指控;其組織代表告訴人權觀察,在 Lemouna 及 Koundjili 殺戮的 3R 戰鬥人員,並非受指揮官或 Souleymane 的指示行事。3R 代表又指,Souleymane 已「盡力控制自己的士兵」,布洪暴力事件及另外兩條村莊的襲擊時間接近,是「不幸的巧合」。

如同過去事件一樣,人權觀察亦訪問了目擊證人。其中,一名布洪地方官員指證,在 5 月 22 日返回布洪集合士兵之時,Souleymane「一直協調他們運送從鎮上掠奪得來的東西」。他表示:「我見過 Souleymane。當時他正與自己的同夥在一起,安排處理贓物。他十分鎮定, 一直指揮各種貨物進哪輛車,沒有對部下表示憤怒。」意味 3R 的掠劫行為,完全在領袖 Souleymane 掌握之中。

中非政府可以懲治 Souleymane 及 3R 嗎?其實,早於布洪襲擊事件發生前的 2 月 6 日,中非政府與包括 3R 在內的武裝組織已簽署和平協議。當時人權觀察即批評,和平協議不應成為調查相關嚴重罪行的阻力,必須作有效調查,將肇事者繩之以法。組織的非洲中部總監 Lewis Mudge 認為:「3R 及 Souleymane 簽署了旨在結束這類罪行的和平協議,令獨立調查變得更加迫切。大赦是不可能的。」3 月,Souleymane 更獲總統任命為總理的軍事顧問,而民間社會與反對派的批評聲音,則遭當局所禁。

Souleymane 擁有官方身份、承諾結束「所有敵對行動及暴力形式」,卻仍策動 5 月的布洪襲擊,正是無法無天的寫照。直至今年,Souleymane 宣佈 3R 退出和平協議,重返山野;中非政府招安不成,Souleymane 及 3R 等禍患仍在。暴虐者橫行霸道,本國人民無法有效打撃,遠方美帝的制裁是正義之舉抑或「霸凌行徑」、「黑社會行為」,恐怕中非人民心中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