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能源熱潮下,被迫遷的印尼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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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龐島計劃引發印尼示威浪潮。 圖片來源:路透社

邁向綠色能源的轉型過程,未必人人受益。像印尼政府計劃在倫龐島(Rempang)發展生態城,包括興建一家中資太陽能玻璃廠,為印尼生產更多太陽能板鋪路,但這個決定讓島民成為了受害者,因被迫搬遷而爆發示威。

今年 7 月,印尼總統佐科維多多(Joko Widodo)與中國達成協議,允許中資信義玻璃控股有限公司斥資在倫龐島建製造玻璃和太陽能電池板的工廠。根據印尼政府的說法,明年將開始建廠工程,要把島嶼變成一座生態城,到 2080 年便能創造過萬就業機會、吸引投資。不過,對於以捕魚為生的島民來說,搬遷導致他們失去原有工作,生活方式也徹底改變。

英國牛津大學從事發展政治學研究的教授 Nikita Sud 在 The Conversation 網站撰文指,倫龐島計劃可能是中國、美國和歐盟之間貿易戰的一部分。2022 年,中國生產全球 4 分之 3 的太陽能板,並生產 97% 的太陽能板矽片,且大部分在內蒙古和新疆生產,而歐美以新疆涉「強迫勞動」為由對中國進行制裁。為鼓勵再生能源製造業並創造更多就業機會,西方考慮提供更多補貼給製造商,同時對來自中國的進口產品徵收重稅。這樣引發了一個問題:在第三國建立大規模太陽能工業,是否能讓中國繞過制裁、保持其在全球太陽能板製造領域的主導地位?

印尼是全球最大的鎳和鈷礦藏地之一,對於參與再生能源發展的國家和企業極具吸引力。但倫龐島並不以礦藏或金屬礦藏而聞名,此地及周邊島嶼含二氧化矽和石英砂,是製造玻璃和太陽能電池板的基礎材料。發展生態城和太陽能電池板計劃是印尼政府的優先事項,多名部長已前往當地,試圖說服當地人支持項目,其中包括印尼投資部長巴赫利爾(Bahlil Lahadalia)。官民雙方進行談判,討論賠償問題,但 Sud 指有些島民表示因承受巨大壓力,迫不得已簽署了搬遷文件。

倫龐島發生的事件只是冰山一角,印尼南部較貧困的地區已成為世界能源需求的供應者。以巴淡島(Batam)為例,巴淡島及鄰近的廖內群島在上世紀 60 年代末曾被美國企業和化石燃料承包商構思為石油貿易和物流基地,當時美國是印尼最大的石油生產國,加德士於高峰時期每天生產 100 萬桶石油。為獲取利潤,西方石油公司以破壞環境和剝奪當地人口的財產作為代價。

隨著全球對綠色轉型的投資增加,對土地和水資源的需求也隨之增加,關於氣候和能源正義的議題引發討論。倫龐島居民正在抵抗搬遷要求,這可能是全球綠色能源轉型中,往往被忽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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