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示威導火線:接連失蹤的異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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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月 10 日,有學生於法政大學聚集示威,期間有人舉起失蹤異見人士萬查勒的照片。 圖片來源:Lillian SUWANRUMPHA/AFP

2020 年 8 月,12 名港人被指「非法入境」,被扣押在深圳鹽田區看守所。事件撲朔迷離,有傳媒就披露香港警方在事發前已掌握涉事者行蹤。異見者被擄、失蹤,在專制國家很常見。今年 7 月起,泰國不斷爆發大型示威。其中 9 月 19 日的集會規模,更是 2014 年政變以來最浩大。回顧這一波泰國民主運動之始,導火線即為流亡異見者萬查勒(Wanchalearm Satsaksit)在柬埔寨金邊失蹤。

1932 年,泰國人民和軍方共同發動革命,迫使泰國皇室結束獨裁統治,國家走向君主立憲時代。然而,革命沒有為泰國帶來長治久安,強大的軍方勢力屢屢介入文人政府,1932 年至今,當地共爆發 12 次政變,數字冠絕現代史中其他國家。最近一次發生在 2014 年,軍方控制的憲法法院以濫用職權為由,把民選總理、前總理他信之妹英祿趕下台。泰國皇家陸軍總司令巴育接掌政權。

2014 年,泰國軍政府肆意打壓異己,一些他信和英祿支持者被迫流亡海外,例如萬查勒就逃到柬埔寨。2016 年,泰王普密蓬駕崩,繼位者泰王哇集拉隆功生活奢華,沉迷聲色,與 20 名妃嬪同居,王室聲望也大不如前。美國全國公共廣播電台(NPR)分析認為,軍方首要任務,是維護王室名聲以凝聚國民,於是大舉抓捕異見者,連流亡海外的人也不能倖免。

自 2014 政變之後,至少 9 名國內外異見者離奇失蹤,而且普密蓬駕崩後明顯更嚴重。泰國政府向老撾、越南和柬埔寨施壓,要求交出泰國異見者。著名反王室運動領袖素拉猜(Surachai Danwattananusorn)在政變之後逃亡到老撾,並繼續在網上散播反王室思想。2018 年 12 月,素拉猜和兩名助手齊齊在老撾失蹤,1 月,湄公河上發現兩名助手的屍體。

2019 年 5 月,越南政府以非法入境及偽造旅遊證件為由,移交 3 名泰國異見者,自此他們音訊全無,家人要求泰國政府交代,但官方僅表示沒有關於他們被捕的資料。除了失蹤,很多泰國異見者被神秘人襲擊,單是 2018 年就有 10 宗。2019 年 8 月,流亡日本的泰國學者帕文(Pavin Chachavalpongpun)就在京都寓所被神秘人以化學噴霧襲擊

最近一宗是萬查勒失蹤案,他自政變後流亡柬埔寨,是反獨裁民主聯盟知名成員,時常在 Facebook 上辛辣地諷刺泰國政府。2020 年 6 月 4 日,他正和親人通電話,突然有黑色車輛截停他,他被持械人員綁架到車上。萬查勒失蹤時 37 歲,最後一句說話是「不能呼吸」(Can’t breathe),恰巧與美國黑人男子 George Floyd 的遺言一樣。

事件最終令民怨爆發,人們在 6 月 8 日舉行示威,泰國外長敦(Don Pramudwinai)把責任推卸給柬埔寨政府,淡然表示泰國無權處理,要由柬埔寨當局進行調查。於是,事情持續發酵,同月 15 日,泰國人民再次走上街頭。示威者認為萬查勒事件並非孤例,而是反映了政府多年來無情打壓異見者、踐踏人權。

7 月 18 日,學生團體自由青年(Free Youth)和泰國學生聯盟(Student Union of Thailand)號召民眾在曼谷的民主紀念碑聚集,大概有 2,500 人參與,該集會確立了泰國示威者的「三大訴求」,其中一項是停止迫害異見人士。至 9 月,運動規模已急速擴張到數以萬人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