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初衷】中共一大元老們的悲慘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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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7 年,文化大革命期間,建築物外牆貼滿了大字報;曾任湖南大學和武漢大學校長的中共一大與會者李達正是被批鬥而死。 圖片來源:Universal History Archive/UIG via Getty Images

中共建黨日其實是在 1921 年 7 月 23 日展開的中共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簡稱中共一大)中宣佈成立,至今是 99 週年。當全國舉世慶祝時,中共一大與會者的故事卻甚少被提及。這群中共元老當中,大多逃離不了清黨、批鬥、處死等悲慘命運。

1910 年代,共產主義雖然已經傳遍中國各地,卻沒有一個全國統一的革命組織。1921 年,共產國際特使馬林來到中國,就聯絡當時聲望最高的共產主義者如陳獨秀、李大釗和李達,他們決定於當年 7 月於上海舉行一次大會,召集各地共產組織代表商討未來發展。各地共產組織各派二人出席,全國各地共有 12 名代表參加中共一大,還有陳獨秀私人代表包惠僧,以及兩名共產國際代表馬林和尼克爾斯基,當中馬林是會議主持人。當時最重要的共產主義思想家陳獨秀,為國民政府的教育廳廳長,因公務分身不暇,只派心腹代表出席;李大釗則身在北京,要代表八所高校與北洋政府周旋欠薪問題,未克赴會,可是前者依然在中共一大被推選為首任中共總書記。

與會的 15 人之中,後世大多只認識毛澤東,但毛澤東當年只有 28 歲,是長沙代表;60 年代位居國家副主席的董必武也參與其中,他和毛澤東是中共元老中少數能善終的人。其他與會者後來的下場都很悲慘,一部分人就被迫脫離共產黨。

中共一大會場遺址。 圖片來源:Roba Archive/United Archives via Getty Images

被清黨者中,最著名例子是張國燾,他比毛澤東還要年輕四歲,但後來在黨內發展出極高名望。他在 1922 年獲列寧親自接見,是中共唯一一人,曾被認為是中共未來領袖。他也是解放軍始創人之一,其統領的紅四方面軍一度是中共長征後最強的勁旅。可惜他在權鬥中不敵毛澤東,在毛澤東和彭德懷配合下,在 1936 年失去對紅四方面軍的控制,1937 年於政治局大會被批判,1938 年無奈下改投國民黨,最終 1979 年客死加拿大;在官方主旋律中,張國燾一直被認為是墮落的共產主義叛徒。

被清黨的還有上海共產主義小組代表李漢俊,他一度是左翼期刊「新青年」主編,是出色的文化人和學者,可是共產黨成立不久,就因為與陳獨秀和張國燾意見不合,於 1924 年被開除黨籍。他到國立武昌大學繼續教授馬克思理論,後來一度加入國民黨,但在 1927 年國民黨清共時被處決。

有些中共一大與會者不單被清黨,還在晚年時慘遭批鬥。例如上海共產主義小組發起人李達,他主導整場中共一大的組織工作,也是人民出版社的始創人,著作有「社會學大綱」等。他是毛澤東的啟蒙者,毛澤東一度稱讚他為「理論界的魯迅」。他在 1923 年也因為與黨內領導不和而脫黨,後來經劉少奇介紹而重新入黨。中共建政後,他一度位居湖南大學校長、武漢大學校長,亦是中國哲學會第一任會長,可是卻捱不過文化大革命,因為批評林彪「頂峰論」而被打成黑幫地主分子。他在臨死前曾苦苦哀求毛澤東,但毛澤東袖手旁觀,終被批鬥多日至吐血身亡。

除了李達,中共一大最年輕的代表劉仁靜也曾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收審。他年輕時曾代表中共在共產國際大會發言,然而在莫斯科深造後,對史太林領導的共產路線抱有懷疑,回國後成立托派組織「十月社」,成為「中國共產黨左派反對派」一員。新中國成立後,他沒有離開大陸,而是向中共承認錯誤,但在文革時慘受批鬥,更一度被收押在秦城監獄,1985 年因車禍身亡。

這批初代中共元老,很多還是直接被各方勢力處決。陳公博是中共一大的廣州代表,後來到哥倫比亞大學深造,回國後成為國民黨改革派,二戰時又加入汪精衛政府,被視為漢奸,日本戰敗後被國民政府處死。周佛海同樣被視為漢奸,他以日本小組代表身份出席中共一大,在國民黨清共時投靠蔣介石,後來日本侵華又投靠汪精衛。二戰結束後,他被判死刑,後改為無期徒刑,不久病死獄中。就連兩名外籍中共元老馬林和尼克爾斯基都逃不了被處死的命運,前者後來成為托派分子繼續世界革命,二戰時在荷蘭被納粹黨槍決。後者也是以共產國際代表身份出席中共一大,20 到 30 年代一直在遠東地區負責情報工作,但卻在 1938 年被蘇聯以「間諜罪」收監並處決,到 1956 年才證實是冤枉誤判,平反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