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屆緬甸大選,被打壓者變成打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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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甸全國民主聯盟及昂山素姬的競選橫額。 圖片來源:Kaung Zaw Hein/SOPA Images/LightRocket via Getty Images

昂山素姬領導的全國民主聯盟(National League for Democracy),曾經歷 90 年代起的不公正選舉,甚至被軍政府廢除選舉結果。至 2015 年上屆大選,全民盟及昂山素姬終於勝出大選並執政。11 月 8 日,緬甸將迎來新一屆國會選舉。不過,昔日屢受打壓的全民盟,今天可能反過來成為打壓者。組織人權觀察(Human Rights Watch)指出,今屆緬甸大選,出現了排除羅興亞人參與、媒體受不公對待和拘捕異見者等情況。

1990 年大選,昂山素姬與全民盟是軍政府打壓的對象;另一方面,當年至少有部分羅興亞人能夠參選。往後的 2010 年大選,人們只要具公民或其他官方承認的身份,均可參選及投票。及至 2015 年大選前夕,持有臨時身份證的羅興亞人卻遭取消投票資格。

上屆大選前,全民盟與昂山素姬尚未入主政府。到今天,保障選舉公平公正已成為他們的責任。不過,羅興亞人的選舉與被選舉權似乎仍未回復。羅興亞人權活動家 Tun Khin 早前在「華盛頓郵報」批評,至今當地約 50 萬羅興亞人仍被剝奪選舉權,無法參與緬甸的民主制度。他又指,緬甸政府正試圖把是次選舉,描繪成國家邁向民主的新階段,但同一政府卻否認大規模迫害自己的人民,反映緬甸距離真正的民主,仍相去甚遠。

仰光居民觀看選民名單。據報羅興亞人無法參與今屆選舉。 圖片來源:Sai Aung Main/AFP

要實現選舉公正,媒體的監察力量十分重要。人權觀察指,9 月時緬甸政府以疫情嚴竣為由,向首都仰光等多個城鎮頒佈居家令,除警務、急救及醫生等從事基本工作的人士外,禁止其他人往來不同城市。然而,新聞工作者並不在例外的列表中,許多記者只得遵守禁令。人權觀察認為,該禁令為新聞工作者設限,大大阻礙他們到不同地方跟進選舉活動、出版報章雜誌。許多國內知名媒體因而停止發行,僅餘兩家支持政府的國營報章能繼續印刷發行。

對於羅興亞人遭排除、媒體採訪受限,人權觀察亞洲區總監 Brad Adams 表示:「令人震驚的是,昂山素姬知道,在強加於羅興亞人的種族隔離制度下,緬甸不可能有真正的民主,但仍決意舉行一場排除羅興亞人的大選。」他又指:「全民盟遭受軍政府壓迫數十年,理應瞭解,沒有媒體自由採訪的選舉,是不公平的選舉。政府應撤銷這項決定,並宣佈新聞工作者的角色不可或缺。」

此外,人權觀察亦關注緬甸政府在選舉前的拘捕行動。緬甸學生會聯合會(All Burma Federation of Student Unions)成員指,當局以「刑法典」第 505(b)節,及「和平集會及和平遊行法」(Peaceful Assembly and Peaceful Procession Law)條文起訴大量學生。據報,早前有數十名學生,因分發呼籲結束在若開邦的戰鬥、立即解除所有互聯網限制的文宣,正面臨逮捕或最高兩年判刑。人權觀察認為,505(b)節禁止引起「公眾恐懼或驚恐」、發表「擾亂公眾安寧」言論,內容過於空泛。一直以來,政府均用該法打壓批評的言論

除了有學生被捕,獨立候選人 Htay Aung 在 8 月時亦遭逮捕。Htay Aung 早前指控昂山素姬濫用公共資金作競選活動,及後被控干犯「刑法典」 124(a)條的煽動罪行,關押於永盛監獄(Insein Prison)。Tun Khin 形容,無論對羅興亞人,抑或緬甸其他種族社區的人來說,國家仍未擺脫軍事統治。緬甸即將舉行的大選,只是突顯政府與軍方繼續共謀濫權。是以,緬甸的民主發展,仍有賴包括美國在內,各民主國家一同為之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