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大選同日】選民會否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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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年,蒙大拿州的一隻灰狼。 圖片來源:Avalon/Universal Images Group via Getty Images

今年 11 月 3 日,美國人將投票選出總統,同一日,科羅拉多州的選民將就第 114 號提案投票,決定是否要重新引入灰狼。這項議案背後是洛基山灰狼行動基金(The Rocky Mountain Wolf Action Fund)發起的公民行動,目標是恢復生態平衡,最快於 2023 年底開始生效。

基金主席 Rob Edward 稱:灰狼是北半球生態環保的引擎,自從約 80 年前狼群在科羅拉多絕跡之後,由於缺乏制衡,鹿科動物過度消耗河邊的植被,導致棲息地容易受侵蝕,使得河狸、鳴禽甚至是鱒魚等物種受到威脅。

重新引入狼群,一直是熱門的環保爭議,但真正衝突的不是人與動物,而是人與人。

科羅拉多州立大學的兩位生物學專家,專門研究人類與肉食性動物的社會和生態共存的 Kevin Crooks 和 Rebecca Niemiec 認為,114 號提案將促成公眾廣泛的討論,有機會找出可行方案。

灰狼曾經遍佈北美大陸,直到 19 世紀開拓西部時代,當人口在西部各地安置下來之後,當地的政府機構懸賞,允許居民以保障牲口和獵物的名義,獵殺灰狼以及其他捕食動物。到 1940 年代,通過打獵、陷阱和投毒等方式,科羅拉多的灰狼已經被有系統地滅絕。

國家公園的研究指出,狼群的存在,可以製造生態效應以及連鎖效應。

近幾十年來,曾有少數孤狼從比鄰各州遷移到科羅拉多州,大多被殺或者失蹤。如今,灰狼已經被科羅拉多州視為瀕危物種,但是在懷俄明州卻未受任何法律保護,依然可以當場格殺 —— 這使得狼群很難從黃石地區遷移到科羅拉多州。

和科羅拉多接壤的亞利桑那和新墨西哥州也有狼群。新墨西哥州的墨西哥灰狼是 1990 年代重新引入,聯邦政府還規定,捕捉到離開保育範圍的狼,必須交還到原有的保育區,因此,如果科羅拉多想要保育狼群,最好的辦法也是循此途徑。

狼群是食物鏈頂端的捕獵者之一,國家公園的研究指出,狼群的存在,可以製造生態效應以及連鎖效應,但是在國家公園範圍之外,這些效應如何,則很難預料。

第 114 號提案在科羅拉多州獲得許多人的支持,過去 20 年的全州調查顯示,相關支持率由 66% 上升到 84%,不分地區及人口組別。這兩位學者於 2019 年調查發現,贊成議案的最大理由是狼群可以平衡生態,此外也包括人類對於狼群的文化和情感聯繫,尤其是人類曾經有系統地滅絕狼群,重新保育也符合道德要求。

雖然保育的呼聲很高,但是州內 64 郡卻有過半數反對議案,反對者主要是牧場和打獵的組織。媒體報道顯示,主要理由是居民擔心狼群會影響人類和寵物的安全,以及牲口遇襲的風險、對鹿群的數量造成潛在威脅,致使打獵的機會減少。

但此提案,是美國首個機會讓選民得以介入自然物種的議題。支持的一派認為這是用民主方式,彰顯公眾的價值觀,他們只需要決定接受還是拒絕,至於如何令狼群生存下來,則是州立野生動物專門機構的任務。

但是反對派認為,做這個決定本身,就應該限於專家,譬如科羅拉多公園和野生動物委員會(Colorado Parks and Wildlife Commission)便曾四次反對重新引入狼群計劃,最近一次是 2016 年。這個委員會是由州長委任的公民團體,成員來自體育、農業、康樂以及非消費性的野生動物組織。他們還指出,反對這項計劃的人,譬如牧場主,是因為他們需要承受的代價不成比例。

如此爭議,在美國各州涉及野生動物的議題上都不可避免,傳統野生動物機構的立場都認為,管理野生動物的原則,應該是以人類福祉為著眼點,尤其是獵人和消費者(譬如畜牧業和養殖業)的利益。

不過,這一股聲音有式微跡象:更多的人認為人類應該和肉食性動物共存,不應該只考慮人類的利益。由於傳統的政府機構與民意潮流有一定距離,因此有人發起議案,用選票來表達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