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年後,他們迎來轉型正義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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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法院首次就有關敍利亞酷刑的審訊作出判決;圖中為被告 Eyad al-Gharib。 圖片來源:路透社

受阿拉伯之春影響,敍利亞民眾在 2011 年年初組織反政府民主運動。運動最終演變成武裝衝突,內戰局面仍持續至今。根據敍利亞人權觀察站的數據,10 年來已有逾 387,000 人因此死亡,數字甚至不包括估計死於監獄酷刑的 88,000 名平民,期間投身政權機器、虐待平民甚至殺人者,一直未有得到應得懲罰。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逃到德國的前情報人員最終被捕,因涉及反人類罪行,日前被當地法院判處監禁 4 年半。這宗案件,令受害者看到公義終能伸張的希望。

德國科布倫茲(Koblenz)的檢察官,指控前情報人員 Eyad al-Gharib 為敍利亞政府情報機關「情報總局」(GID)工作,該機構負責協助總統阿薩德(Bashar al-Assad)鎮壓和平示威。Al-Gharib 在 2011 年幫助政權逮捕抗議者,將至少 30 名抗議者帶入臭名昭著、被稱為「人間地獄」的大馬士革 al-Khatib 拘留中心,這批抗議者後來遭受酷刑及謀殺。

政權殘暴行徑

審判歷時數小時,而且史無前例地有目擊證人出庭作證。他們憶述到達大馬士革監獄後,遭到毆打及腳踢,更甚被強姦、懸吊在天花板數小時,又提到行刑者如何拔掉他們的指甲、電擊及用水潑他們。除證人口供外,亦有由數千張由軍方叛變者提供的影像作呈堂證物。據德國之聲(DW)報道,檢察官形容有關殺戮及酷刑,幾乎達到「工業規模」。

至於另一名被告 Anwar Raslan 的案件,則仍在審理當中。他被懷疑在 2011 至 12 年間,涉及對至少 4,000 人施行酷刑。目前他被控 58 宗謀殺、強姦及性侵罪名,同時被指控曾擔任 GID 大馬士革拘留中心的高級職員。如果最終被定罪,他將會面臨終身監禁。

兩名被告均是為逃離敍利亞內戰到德國避難,在 2019 年被捕。檢察官針對他們所犯的嚴重罪行,援引國際法原則「普遍管轄權」(Universal jurisdiction)提出起訴,指控二人是「機構中不可或缺的人」,使龐大的國家酷刑機器得以順利運作。

得到公義的第一步

對於受盡政權折磨的敍利亞人而言,這場始於 2020 年 4 月的審訊,是他們在歷盡無數暴行以來,首次得到伸張公義的機會。在德國尋求庇護的維權律師 Anwar al-Bunni 形容:「這次審判,令敍利亞受害者真正感受到朝公義邁出了第一步。」Bunni 曾在大馬士革被 Raslan 逮捕,對在柏林一間商店遇上他感到震驚。Bunni 負責協助檢察官準備案件,他說:「雖然這次審判的重點是兩名被告…… 但針對的其實是(阿薩德政權的)酷刑及謀殺機器。」

這次起訴的實際目的,確是作為實驗案件,以收集有關阿薩德政權暴行的證據,這些證據未來可用於其他審判,並不僅限於德國。而且 al-Gharib 被定罪,更起殺雞儆猴之用,令仍為政權工作的敍利亞人意識到,自己終有可能會因戰爭罪行及反人類罪行而要承擔法律刑責。目前,德國方面已著手調查數十名被指干犯暴行的敍利亞前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