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族歧視兒童繪本,停止出版不如正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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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兩本不再出版的蘇斯博士(Dr. Seuss)兒童繪本。 圖片來源:Scott Olson/Getty Images

解決問題有不同方法,但解決提出問題的人,或封鎖問題本身,怎樣也不是好方法。近日,筆名蘇斯博士(Dr. Seuss)的已故插畫、小說家 Theodor Seuss Geisel,其文學遺產管理組織 Dr. Seuss Enterprises 發表聲明,決定停止出版蘇斯博士其中六本兒童繪本。媒體解讀聲明指,停止出版乃因相關繪本內有種族歧視意識。但有學者認為,這種「取消文化」(cancel culture)非並正視歷史之舉。

蘇斯博士的兒童繪本堪稱經典,許多作品均流露著愛護環境、寬容等價值觀。即使作者已故多年,其作品仍大受歡迎,據報其去年的稅前收入估計為 3,300 萬美元,在已故名人收入中僅次於歌星 Michael Jackson。但這些繪本近年陷入「以種族主義描繪黑人、亞洲人等人士」的爭議。是次停止出版的六本繪本,便橫跨作者 1930 至 70 年代後期的作品

澳洲南昆士蘭大學的寫作、英語文學講師 Kate Cantrell 及 Sharon Bickle,在學術網站 The Conversation 撰文,反對將這些作品「報廢」的做法。她們指,童書是最容易被禁或受審查的書籍。英國著名兒童文學「查理與朱古力工廠」(Charlie and the Chocolate Factory)初版時,便將來自非洲的虛構侏儒種族奧柏倫柏人(Oompa-Loompas)形容為「不是平常人」(Not ordinary people)。儘管如此,二人認為兒童文學的發展,向來都受社會歷史變遷所的影響,這些作品是其時的社會環境產物,以今天的標準來判斷過去的童書,有失公允。

「如果我來經營動物園」其中一頁,講述故事主人翁打算把阿拉伯人及駱駝,一併放進動物展出。 圖片來源:The Conscious Kid/Twitter

「我在桑樹街上看到的一切」(And to Think That I Saw It on Mulberry Street)、「如果我來經營動物園」(If I Ran the Zoo),是其中兩本被停止出版的繪本;近年有人批評這些書具東方主義、反黑人、白人至上意識。1937 年首次出版的「桑樹街」,便有一名束長辮、鮮黃色皮膚的中國男孩,正穿著木履、拿著一碗米飯奔跑,圖畫下方描述寫著「用筷子吃飯的中國男孩」。1978 年該書再出版時,則修改了角色的膚色和辮子髮型。

至於 1950 年首次出版的「動物園」中,年輕的主人翁 Gerald McGrew 製作了一台「壞動物捕捉機」(Bad-Animal Catching Machine),打算捉走一個戴頭巾的阿拉伯人,成為「非比尋常野獸」(unusual beasts)展覽品;亞洲「幫手」 們則用他們的瞇瞇眼(eyes at a slant),在山區捕捉異國生物。美國 NBC 新聞(NBC News)就有記者稱,早該清算蘇斯博士的作品,編輯們更向家長推薦取代蘇斯博士的兒童讀物。

蘇斯博士的兒童繪本,確實以種族刻板印象甚至非人化描繪其他種族人物。但按照二人的觀點,歷史不斷變化,審視昔日兒童文學之時,不應割裂特定的歷史時刻與意識形態結構。她們表示,是次直接停止出版繪本,在處理相關問上只是取易不取難的做法。相反,人們應探索如何以更有意義的方式,讓今天的年輕讀者,通過閱讀多年前的書籍瞭解這段歷史,而非為求保住蘇斯博士其他作品收益,犧牲一部分作品,避過批評了事。

政客(Politico)新聞媒體專欄作家 Jack Shafer 亦有類似看法。Shafer 形容,將聲名狼藉的電影書籍封存至貼上「不要打開」警示的箱子內,只是欺瞞歷史的做法。他擔心,掩埋過去的創作,只會使人們無法回顧文化發展、失去記憶。將過去從現在抹去,是放棄學習在過去所能汲取的經驗教訓。Shafer 最後表示:「不應該如此著急通通淘汰這些書籍。我們有足夠能力忍受幾頁蘇斯博士的侮辱。如果缺乏這種態度,我們日後面對的麻煩,只會超乎想像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