紳士大哥︰英國足球流氓其實是市場學的產品

A+A-
圖片來源:路透社

英格蘭遇上 55 年來捧走重要國際賽事獎杯的最大機會,最後失諸交臂。雖然自己不算英格蘭支持者,但比賽之前我也期望英格蘭可以勝出,好讓身邊的人高興一下。

比賽當日,倫敦市中心特拉法加廣場(Trafalgar Square)有屏幕直播賽事,引來數萬人前來觀看,我也有到場。然而,在熱烈的嘉年華氣氛之內,我聞到的卻是一種充滿危險的味道。比賽還未正式開始,已經遍地破碎的酒瓶、煙花炮仗四處亂丟,垃圾桶和交通用雪糕筒等可被移動的物件,全部橫屍街頭。對死物這程度的破壞,我其實還可以接受,但間中見到身披意大利國旗的支持者經過,他們幾乎無一不被嚴重騷擾,部分更受到低程度的肢體暴力,例如被人用手推撞及用腳踹屁股,這就有點過火了。及後從網絡影片中看到,英格蘭暴力襲擊意大利球迷的畫面,就更加令人感覺羞恥。

無論是準決賽對陣丹麥也好,決賽面對意大利都一樣,除了英格蘭本島的人之外,整個歐洲的人都是一面倒地支持英格蘭的對手。我為了這個傾向問了好幾個人,當中有資深球迷,也有一般市民,也包括不同種族、膚色的人們,他們的答案幾乎都是一樣的,是因為英國的足球流氓(Football hooliganism)受到普遍的厭惡。

外界不少人會將英國的足球流氓,歸因於一批社會地位低下的人長期生活在壓力中,每每藉著酒精的鼓舞而在足球比賽期間,作出種種發洩行為。

然而這並不能完全解釋,為甚麼不少英國足球流氓即使到了國外,依然會作出類似行為?畢竟有能力追隨愛隊前往其他國家作賽,經濟的負擔能力應該和前述的低下階層有一段距離。

利物浦希望大學(Liverpool Hope University)曾於 2008 年,對英國的足球流氓文化做過一個研究。他們發現英國的足球流氓成因相當複雜,當中與身份認同、行動正當性及力量展現都有所關連。簡單而言,對於種種暴力行為,部分足球流氓將之視為正當而合理。

研究的另一個發現,是在於足球流氓的「互動性」。不少承認曾參與足球流氓暴力行為的受訪者認為,媒體對足球流氓的抨擊,及現場警察對其監管的態度,是令這批足球流氓更具攻擊性的誘因。

除了上述兩個研究結論之外,我還希望再補充一個市場學上的觀點。相比起世界各大聯賽,英超聯賽運用市場學的技術可說是最純熟的。球隊之間競爭激烈不在話下,球會之間的「敵對」(Rivalry)關係也時常被刻意放大,例如利物浦與曼聯的不共戴天,又或者是阿仙奴與熱刺的有你無我,其間的恩怨憎恨都被大肆宣揚。這種感情上的激烈碰撞,其他地方並非沒有,像皇馬與巴塞就是一例,但運用得如此頻繁、如此慣常,卻絕對是英超的一大特色。

這種激化支持者感情的市場策略,對聯賽的經營自然相當有利。但當英格蘭本土支持者習慣了在面對足球比賽時,投入超越平常的激烈情感,就可以理解為何球迷在場外會有許多過激行為了。

所以,當我們批評英國足球流氓的同時,其背後原來也有「大台」在支持。

※ 此欄文章為作者觀點,不代表本網立場。 ※

現在棲身於香港英國兩地,為求打開雙眼看清世界。雖然嘴賤,仍想將所知所想無私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