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 年,全球新聞工作者黑暗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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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Aziz Karimov/GettyImages

2021 年,全球新聞自由受到沉重打擊,世界各地有數以百計記者被捕甚至遇害。有老牌民主大報可以一夜之間被消滅,封館兼凍結資產,新聞工作可以被視為威脅國家安全。留下來的媒體亦要面對無處不在的紅線和自我審查,同時要抵擋社會上各種各樣的假新聞和仇恨言論。「無國界記者」(Reporters Without Borders)本月發佈新聞自由指數報告,再次呼籲世人關注相關情況。

「無國界記者」在 1995 年首次發表報告,自此會在每年 1 月 1 日到 12 月 1 日收集數據,製作新聞自由指數。直到 2021 年 12 月初,全球有至少 488 名新聞工作者被拘捕,數字比去年激增 20%,另外還有還有 46 人被殺、65 人被綁架,大部分個案集中在一些踐踏言論自由和人權的專制國家。那些政權利用抗疫為藉口,進一步收窄公民社會的空間;而在個別國家,政治矛盾日漸激烈,政府就搬出國家安全作理由,打壓異見陣營,很多新聞工作者亦遭受牽連。

在白羅斯,總統盧卡申科去年 8 月在一片爭議聲中再度連任後,國家政治局勢一直動盪。今年,當地有 32 名記者被捕,其中兩名獨立電視台記者 Darya Chultsova 和 Katsyaryna Andreeva,只因現場報道「非法」示威,就被判囚兩年。緬甸的情況更加惡劣,今年 2 月軍方發動政變推翻全國民主聯盟政權後,人民經歷近一年的腥風血雨。在這一年之間,該國有 53 名新聞工作者被拘押,其中一位美國記者 Danny Fenster 更被重判監禁 11 年,後來被遞解出境。

2020 年,多達 50 名新聞從業員因工作喪生。雖然敍利亞、伊拉克和也門的戰局有降溫跡象,令今年遇難記者的人數比去年稍低,但平均每星期依然有一位傳媒人因工殉職,當中 65% 案件是有目標的謀殺。墨西哥和阿富汗情況最慘烈,分別有 7 人和 6 人被奪去性命,也門和印度亦各有 4 人。其中一單最轟動的案件,是今年 7 月前路透社記者 Renante “Rey” Cortes 在所屬電台門外被槍殺;較近期一宗是在 11 月,印度記者 Avinash Jha 被謀殺,遺體更被燒焦。

該報告列出一些紀錄,今年被判囚年期最長的記者是沙特阿拉伯的 Ali Aboluhom 和越南獨立記者范志勇,刑期各長達 15 年。審訊最漫長而繁複的案件,則是摩洛哥網媒編輯 Ali Anouzla 的恐怖主義控罪,官司由 2013 年起持續到今天仍未結案。另外,喀麥隆記者 Amadou Vamoulké 亦已被無理扣押近 5 年,今年他第 68 次被提堂,至今仍身在獄中。而被捕新聞工作者中,年紀最大是現年 74 歲、伊朗一個捍衛新聞自由組織的主席 Kayvan Samimi Behbahani

倫敦亞非學院政治傳播教授 Dina Matar 撰文指出,過去多年,記者面對威嚇和攻擊並不是新鮮事,但當世界愈來愈動盪、變得專權,各方政治和意識形態圍繞資訊領域的角力只會更激烈,新聞工作者的前景就更加黯淡。她提醒人們要記著一點:對新聞業界的迫害,是對人權的踐踏,剝削公眾的資訊權,而資訊權和公共辯論正正是民主的基石。「聯合國世界人權宣言」第 19 條,正正是要捍衛言論及新聞自由,各國政府不應充耳不聞。

該報告當然也有提及香港情況,指出「國安法」實施,令中國失去新聞自由的「避風港」,多人被起訴、拘留,其中「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是全球年紀第二大的被捕傳媒人。今年,香港的新聞自由位列 80,對比 2002 年回歸初期的第 18 位,大幅下滑 62 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