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爭】何解俄羅斯沉迷製造低質假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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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陸軍軍車在克里米亞阿爾麥恩斯科(Armyansk)道路上行駛。 圖片來源:路透社

拉鋸數月,俄羅斯近日全面入侵烏克蘭。事實上,總統普京早已為合理化侵略行為做好準備,包括在網上發放大量不實照片及影片,將烏克蘭塑造成「侵略者」。即使這些資訊內容極為粗糙,很易被專家及事實查核人員拆穿,但對俄方而言,宣傳質素高低並不重要,數量才是王道。

烏俄起爭端以來,由俄方捏造的資訊不斷湧現,例如據稱是烏克蘭裝甲車駛到俄羅斯領土的照片、烏軍執行「入侵」任務的影片,或者操波蘭語的烏國「破壞者」試圖摧毀氯氣工廠的片段…… 這類虛假資訊在 Telegram 的親俄羅斯團體中傳播,然後由國家及親政府傳媒轉發。

而普京宣佈承認烏克蘭東部自行獨立成國的兩個親俄地區頓涅茨克(Donetsk)及盧甘斯克(Luhansk),更下令部隊進入烏國東部。官方媒體堅稱,普京只為執行「維和」任務,以防止基輔政府對操俄語人士進行「種族滅絕」,以上種種,全都指向烏克蘭才是挑釁者。

粗糙剪接片段

不過,虛假影片及相片,難逃事實查核人員的「法眼」。像阿姆斯特丹調查網站 Bellingcat 創辦人 Eliot Higgins 就剖析「說波蘭語」士兵企圖破壞俄羅斯氯氣工廠的「移花接木」片段,發現其中一些片源是在 2 月初拍攝,再加入 2010 年芬蘭軍演期間拍攝的片段和聲音。而據稱烏克蘭裝甲車進入俄羅斯領土的相片也被迅速揭穿,據研究軍事裝備及技術的開放平台 Oryx 的調查人員指出,照片中的蘇聯時代裝甲車 BTR-70M APC 不屬於烏克蘭,而且衝突地點其實在烏國東部

由俄羅斯聯邦安全局(FSB)提供的影片中顯示,一枚由烏克蘭領土發射的砲彈摧毀了一個距離邊境 150 米的俄方哨站。俄羅斯軍事問題專家小組 Conflict Intelligence Team(CIT)發現影片有可疑,指出「最近的烏克蘭陣地」位於距離受襲區域超過 37 公里處。如果烏克蘭的炮火射程可達到該距離,所造成的破壞理應嚴重得多,而非影片中只有一座小屋受損。

虛假信息迷霧

德國外交關係理事會(DGAP)俄羅斯安全及虛假信息專家 Stefan Meister 回憶說:「(莫斯科)在 2014 年已經使用相同的技倆,來證明吞併克里米亞是正當的。」談到俄羅斯機器為何生產如此劣質又低成本的虛假信息時,他說:「純粹因為,現在俄方沒有需要做得更好。」

哥本哈根大學俄羅斯虛假信息專家 Yevgeniy Golovchenko 進一步指出,8 年來俄方一直向俄語人士推銷有關烏克蘭的虛假信息,例如普京已不是第一次用「種族滅絕」形容烏克蘭的取態。同校的俄羅斯媒體及宣傳專家 Valentina Shapovalova 更指,俄方創造出大量虛假資訊,只為營造「虛假信息迷霧」,當莫斯科到頓巴斯的俄語人士被信息淹沒,無法區分真假時,最終也只能相信政府。

虛假信息無論多麼粗糙,在國際層面也有其存在的理由。Meister 形容:「莫斯科非常清楚,無論如何西方公眾都會認為來自俄羅斯的東西都不太可信。克里姆林宮主要希望歐美分析家及決策者會浪費時間去追蹤、討論這些虛假信息。」而俄方則仍然可以憑藉這些捏造信息,以偽旗行動 (False flag)嫁禍烏方,合理化開戰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