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連斯基教你:甚麼是數碼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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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國務卿布林肯上星期宣佈成立「網絡空間與數碼政策局」。 圖片來源:路透社

拜登政府最近成立「網絡空間與數碼政策局」(Bureau of Cyberspace and Digital Policy,CDP),以協調數碼外交(Digital Diplomacy)為使命。數碼外交的概念聽來陌生,其實早就滲透到互聯網的日常操作,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近月堅守基輔的同時,仍能夠以數碼技術突破重圍,頻繁演說以達成外交目標,便是教科書級別的數碼外交典範。

2017 年前國務卿提勒森(Rex Tillerson)將國務院數碼安全辦公室降級,被批評為與數碼化趨勢背道而馳;接任的蓬佩奧(Mike Pompeo)一度計劃重新擴張部門,但未來得及實踐,直至上星期國務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終於把辦公室升格為局級部門。

根據國務院資料,新部門人手將在年底擴充至 100 人,負責管轄多項數碼事務,包括抗衡國家級黑客攻擊,牽涉美國外交政策核心。新部門將由外交官巴克斯(Jennifer Bachus)臨時領導,她在結束捷克外交任務後表明,將保證部門能夠履行其使命:「在全球範圍提升網絡和數碼外交,以此為華府、各國大使館及領事館的優先工作。」

在遊戲平台成立虛擬大使館

「數碼外交」概念其實有長達 20 年的歷史,即使大家未聽過,在日常也必定有所涉獵。牛津大學數碼外交研究學者曼納(Ilan Manor)接受歐洲媒體 EURACTIV 訪問解釋,「通過數碼工具達成外交目標」就是數碼外交的基本定義,在國際關係領域囊括多個範疇。在全球層面上,美國最先於 2002 年成立電子外交工作組(eDiplomacy Task Force),但到 2008 年才得到外交部長認真看待。

現時各國領袖與官員都會使用 Twitter,一舉一動都足以牽動外交關係,是主流傳媒焦點。曼納卻認為,最值得留意的不是政府間的溝通,而是「公共外交」(Public Diplomacy)的數碼化大趨勢 —— 利用社交媒體直接左右外國民意,以間接對當地政府施壓,以此達成本國外交目的。

數碼外交發展可分為兩大階段:由 2008 年起,各國外交部及大使館陸續設立社交帳戶,實驗各類型網上行動,瑞典表現尤其出眾,曾經在網上遊戲平台「第二人生」(Second Life開設虛擬大使館;由 2015 年起,各國外交部在網上有更多戰略部署,譬如通過大數據記錄外國輿論、追蹤針對本國的網上宣傳等。疫情肆虐全球以後,傳統外交行為也大多轉至網上,跨國會議及談判都是連線進行,改變國際遊戲規則。

3 月 31 日澤連斯基透過視像會議,直接向澳洲國會發表演說。 圖片來源:Martin Ollman/Getty Images

最近作為全球焦點的俄烏戰爭,其實也是前所未見的數碼外交範例。在過去所有圍城戰中,政治領袖往往只能坐困愁城,委派代表對外求援,但澤連斯基利用數碼技術突圍,直接與多國元首對話,向全球網民、多國國會議員、聯合國甚至頒獎典禮發表演說,令自己化身自由世界的英雄,主導西方輿論走向。

烏克蘭官方 Twitter 同樣掌握網上脈搏,主要不是發佈嚴正外交聲明,反而幽默成分居多,還創作各類瘋傳網上的 Meme 圖主導民意。其幕後總指揮為 31 歲的數碼轉型部長費多羅夫(Mykhailo Fedorov),他親自遊說企業暫停或限制俄羅斯業務,超過 600 間公司加入,最受關注的有 Google、Facebook、Twitter 與蘋果公司;SpaceX 行政總裁 Elon Musk 更響應其要求,提供衛星網絡服務 Starlink 以保證烏克蘭對外網絡連繫。

數碼轉型副部長波尼亞科夫(Alex Bornyakov)接受英國「衛報」訪問時坦言,烏克蘭成功利用外國群眾壓力,迫使社交平台封鎖俄羅斯官方媒體,如 Russia Today 及 Sputnik,甚至徹底改變資訊政策,削弱俄國左右輿論的能力,背後關鍵正是純熟的「數碼外交」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