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語言、改課程、改歷史:烏克蘭淪陷區的俄化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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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受俄控制的赫爾松(Kherson)地區,列寧畫像出現於一間學校的圖書館廢墟當中。 圖片來源:John Moore/Getty Images

烏克蘭遭俄羅斯派兵入侵前,本來有約 423 萬名學生,戰爭爆發後,多數已經逃至外省異地,被迫中斷學習或苦於適應新環境。烏國官員更指,俄軍在佔領地區以恐嚇及綁架等手段,沒收歷史教科書、施壓老師以俄語教學,並要求學校改用親俄課程。本是培育夢想和棟樑的校園,淪為抹殺身份及未來的戰場。

在烏國北部任職校長的 Nina 表示,上月某個清晨被一批蒙面俄軍闖入住所,以槍指向家人,只為搜索烏語教材。「他們找遍各處,水渠和屋外廁所也不放過。」俄軍又要她說俄語及帶他們回校,交出歷史書及交代課程內容,還拿走一部手提電腦。隨後 Nina 被蒙頭帶走,盤問對「軍事行動」的立場及為何要上烏克蘭教會等。由於俄兵強調「知道我的兒子,又提醒我有個女兒」,令她深感受威脅,所以獲釋後即舉家逃亡。

烏克蘭教育申訴專員 Serhii Horbachov 表示,當局接獲逾百宗淪陷區教師、家長及學生的舉報及求助。「已知有綁架教育機關負責人和校長的案件,老師們被迫合作,在學校裡被用機關槍指嚇去工作。」在南部地區赫爾松(Kherson),議會負責人 Serhii Khlan 亦指多名校長於上月受到恐嚇,最近俄軍又突襲多條村莊、展開搜索及進行人口普查,甚至聲言「會從克里米亞輸入教師,因為我們的老師拒絕以俄國課程教學」。

克里米亞被俄吞併 8 年,當地教育已逐步俄化,包括學校改以俄語授課,並將「烏克蘭」從教科書中抹殺。 圖片來源:路透社

資深教育工作者 Oleh Okhredko 指出,克里米亞在 2014 年被吞併後便成為俄國實驗地,「把一般教育軍事化」,按俄府政治宣傳重塑的歷史事件被加進課程。「烏克蘭已從教科書中完全剔除,一切都變成『俄羅斯歷史』。失陷區的學童現已深受影響,被教育成總要視誰為敵,現在那敵人就是美國和烏克蘭,而這種敵意開始以侵略的形式在兒童中出現。那些 6 至 8 年前介乎 11 至 13 歲的學生,如今就在攻打烏國。」

很多教育界人士仍在被俄接管之地抗爭,拒絕調整教學大綱以守護學生。Maria 這位盧甘斯克(Luhansk)地區的學校行政成員表示,其他成員亦已接到採用俄制課程的最後通諜。「我們當然說不,他們就威脅道『等著看吧,我們有你們每個人的檔案』,這很嚇人。」對方其後以電郵寄來俄國教科書,並說「至少看完再決定,因為課程真的很好」。她卻直言:「我們回覆說這裡沒有網絡,甚麼都沒收到。」

Maria 又指:「他們甚至說『用烏語或俄語學習有何分別,有甚麼好執著。你教數學,用任何語言都一樣』。我很反感…… 我告訴他們,當你的教育、你的文件在哪裡都不被承認,孩子們將無法升讀大學。他們反道『哪間大學?為何而讀?我們需要工人和士兵』。」雖然戰事持續,她仍心懷希望。「我們正在等待,熱切盼望我軍來臨,我們認為此事即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