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編纂了「末日審判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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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寫「末日審判書」的歷史想像圖。 圖片來源:The Print Collector/Print Collector/Getty Images

1066 年征服者威廉從法國越過海峽登陸並征服英格蘭,成為國王威廉一世。1085 年,威廉下令派員到全英格蘭調查各地人口、土地、土地所有權、牲畜物產財富等資料。龐大的統計工作最終估計在 1086 年完成,後來結集成近 800 頁的「末日審判書」(Domesday Book)。英國「獨立報」報道,歷史研究者最近已找出是誰抄寫這份中世紀重要文件。

「末日審判書」的歷史價值,在於它是全世界唯一一本現存的前工業社會完整記錄,有助人們更加瞭解中世紀世界。威廉決定清查全國土地的目的仍有爭議,部分歷史學家認為,直接原因在於當時威廉面對丹麥及挪威的入侵威脅,故迫切需要準確瞭解自己掌握的軍隊及其他資源,也有可能是要最大限度增加土地稅收

「盎格魯-撒克遜編年史」(Anglo-Saxon Chronicle)就如此描述「末日審判書」鉅細無遺的程度:

國王與他的議會,就這片土地如何被佔用,或者被哪些人佔用,有詳盡討論。然後他派手下走過英格蘭每個郡,委託他們查明該郡有多少張獸皮、國王本人擁有哪些土地,土地上有甚麼牲畜,或者,他每年應該從郡裡得到多少收入。他還記錄了他的大主教、主教、修道院長和領主們擁有多少土地,以及…… 每個人裡誰是英格蘭的土地或牲畜擁有者,以及值多少錢。他調查得如此徹底,以至沒有遺漏一碼土地,甚至一頭公牛、母牛、豬;所有紀錄後來都呈交國王。

「末日審判書」一名來自英格蘭民眾,以審判日比喻此書。正如任何詭計都無法逃避末日的嚴峻審判,當王國出現涉及書中所載事項的爭議時,翻查此書,無人可以否認或逃避當中記載。 圖片來源:路透社

威廉將整個英格蘭劃分為 7 個或以上巡迴區,每個巡迴區分配 3 至 4 名王家專員,收集 13,000 多個英格蘭城鎮及村莊的經濟信息。專員們會詢問有關財產「誰在 1066 年持有、現在(1086 年)由誰持有、有多少人住在那裡、有多少牲畜、林地和草地、稅率多少、可以帶來多少收入」等問題,最終再由一個人,在溫徹斯特座堂一座附屬修道院中將調查結果彙集抄寫成冊。英國書籍研究學者 Michael Gullick 及劍橋大學中世紀研究員 Susan Rankin 教授,通過比對不同抄寫員的筆跡,已成功找出「末日審判書」抄寫員的身份。

報道引述指,「末日審判書」至少 8 成內容均為同一個人抄寫。根據筆跡比對,該名代號抄寫員 R 的人,除了抄寫「末日審判書」外還參與許多手稿製作,又為教會歌曲製作音樂複本;專家正是透過這些音樂手稿,認定抄寫員 R 寫過「末日審判書」,並得知 R 是由法國諾曼底的魯昂(Rouen)來到溫徹斯特。而且溫徹斯特座堂的附屬修道院屬本篤會,R 原本在魯昂的工作地點也是一所本篤會修道院,估計可能是魯昂聖旺教堂(Abbatiale Saint-Ouen)。

溫徹斯特座堂修道院的院長 Simeon 本為聖旺教堂的僧侶,兄弟則是座堂主教、王家牧師的諾曼人 Walkelin。兄弟二人可能都是國王威廉的表親,且全憑其支持才能得到溫徹斯特的職位。然而製作「末日審判書」時, 來自法蘭西的年輕僧侶 Godfrey of Cambrai 接替了 Simeon 負責溫徹斯特修道院。他應是 Walkelin 門生之一,於 1070 年被帶到溫徹斯特。

報道表示,Godfrey 應就是「末日審判書」的抄寫員,不然也幾乎肯定是監督製作「末日審判書」的人。抄寫「末日審判書」這項委派有重大政治意義,所以征服者威廉才將之交由值得信賴的諾曼精英圈子中人,確保其政治優勢,也有助加快完成工作。然而,「末日審判書」開始抄寫後第二年,威廉即在諾曼第病倒,並在六週內去世。「末日審判書」歷時約兩年才完成,最終很可能呈交予威廉的兒子及繼任人威廉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