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貝立棠
旅居倫敦的博士生
香港球迷看英超，可能會因為球隊實力、踢法風格、家人因素等，決定支持甚麼球隊。在英國，即使球會變得十分全球化，陣中的本土球員都寥寥可數，球迷的地方意識卻依然很強。雖然倫敦只是一個城市，但也瓜分了不同勢力範圍，從一些球齡比我稍深的當地居民得知，倫敦大約分為 4 大天王，北面是阿仙奴、東面是韋斯咸、西面是車路士、南面就是查爾頓。
作為一位正常的足球迷，提起「紅魔鬼」，相信會第一時間想起「魔性澎湃」的曼聯，但若果你同時是千禧年代的粵語歌迷，你可能會有另一個答案 ——「查爾頓成為紅魔鬼，二手衫成為好東西」。在 2021 年，我移居倫敦的時候，一開始便住在南部的查爾頓，因為住宿比起其他地區便宜，同時又離市中心不遠。在查爾頓的經歷，某程度就定義了我對英國的第一印象。
有一定球齡的人，應該都會對查爾頓有印象。這支球隊雖然稱不上是強隊，但都曾在英超中游打滾多年，最受港人熟悉的球星可能是鄭智，又或者英超國腳史葛柏加、意大利「壞孩子」迪肯尼亞，但我記憶最深刻是南非「發哥」巴列特，還有「Yahoo 超級英超足球經理人大賽」的愛將、愛爾蘭門神傑利。不過在 2006 年至 2007 年賽季，查爾頓不幸降班，淡出媒體的目光了。
今天，查爾頓已經淪落到第 3 組別的英甲聯賽，南倫敦一哥也變成了水晶宮。
我記得第一次入場看查爾頓是在 2021 年 9 月 11 日，那天散步時，見到有球賽就進場了。那是英甲的第 5 輪，對手是車頓咸。查爾頓的主場叫做山谷球場，它很宏偉，可容納約 27,000人，但當天的入場人數只有大約一半，我坐在以名教練古比士利命名的看台，感覺身邊多為中年人，不過也有一家大小支持。那天太陽很猛烈，但球迷依然奮手大叫口號，不過我不太聽懂他們的口音。
球賽的質素不算高，查爾頓的組織能力不強，很多時分波到兩側就被攔截了，而且防線鬆散，在 6 分鐘，對方簡單的傳中，混亂間有人補射就失守了。而且在 30 分鐘，查爾頓又再失一球。有球迷表現鼓噪，但是大家都留守下去，為球隊打氣，查爾頓易邊後表現確實回勇，雖然踢法依然粗疏，英倫式的高 Q 大棍，但鬥志明顯改善了，而車頓咸的體力確實也回落了。
到 59 分鐘，身穿 10 號的年輕中場摩根，在中圈附近突然轉身，大腳把球長傳到禁區。14 號的北愛爾蘭國腳前鋒華盛頓，他的雙腳像塗了膠水一樣，完美地把球控下來，然後一個轉身，橫傳到埋伏在禁區右側的 18 號新秀前鋒力高，然後輕鬆射入。入球一刻，全場萬人歡呼，地板也在震動，留下來還是有價值的。餘下時間，查爾頓奮力反撲，可惜無力回天，但始終努力過，球迷感覺還是收貨。
後來，我搬到北倫敦仍有訂閱查爾頓的球會新聞，偶爾會到南部看球，也發現球迷們大叫的是名為 Valley Floyd Road 的會歌歌詞。上季查爾頓僅位列 13，隊中主力華盛頓也在今季被英冠洛達咸收購了，這是小球隊的命運。不過，今季查爾頓開季表現不錯，經過 4 場仍名列頭 6，剛剛才以 5 比 1 大勝普利茅夫。如果有南倫敦的曼聯迷，對開季戰績感失意，也不妨支持一下查爾頓。
由 2002 年到 2022 年，查爾頓還未成為「紅魔鬼」，仍在英甲打滾。但復古成為潮流，二手衫成為潮人口中的名貴「Vintage」，而昔日的那一位 MK 仔，卻一度成為民主鬥士，至今仍在獄中。廿年歲月，世事又何止幾番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