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的小型財政預算案:當地專家如何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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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月 26 日,「倫敦旗幟晚報」頭版報道英鎊跌至新低。 圖片來源:Yui Mok/PA Images via Getty Images

9 月 23 日,英國財政大臣關浩霆(Kwasi Kwarteng)公佈「小型財政預算案」(mini-budget),大幅減免稅收,涉及金額多達 450 億英鎊,幅度為 50 年來最大。卓慧思(Liz Truss)內閣希望藉此刺激經濟增長,帶領英國走進新時代,但預算案公佈後,英鎊兌美元持續暴瀉,在 9 月 26 日一度創歷史新低。學術平台 The Conversation 就徵集了英國一班政經專家對預算案的意見。

巴斯大學工業策略教授 Phil Tomlinson 形容預算案是一場大賭博。英國經濟正在放緩,價格持續上漲,企業和消費者失去信心。這個時候,政府大舉削減入息稅和印花稅,又為商企增設能源價格上限,以及建立投資特區寬色稅務,希望紓緩商企和一般家庭的財政壓力。可是,政府減少收入,即是要大幅舉債,支撐福利和公營開支。減印花稅可能會推高樓價,在悲觀經濟環境下,投資特區又未必吸引商戶,方案短期或可刺激經濟,但長遠只會令國家債台高築。

羅浮堡大學社會政策教授 Donald Hirsch 批評,方案並未足夠照顧低收入家庭,但他們其實是過去一年最受經濟危機打擊的一群。去年 10 月,政府削減 1,000 鎊統一福利救濟金(universal credit),加上每戶能源費用上升平均 500 鎊,令貧苦大眾深受打擊。政府削減入息稅和國民保險費,對低收入群組幫助十分有限,拿最低工資的全職工人只能節省一年 135 鎊,無業者更完全未能受惠。政府失去扶助弱勢的機會,而這次方案最能受惠的,是收入最高的 1% 人口。

伯明翰城市大學商學院副教授 Steven McCabe 則從商界角度作評論。上屆政府本把公司稅由 19% 提高至 25%,但計劃被新政府叫停;同時政府開設了 40 個投資特區,鼓勵創新和產品開發。商界普遍歡迎決定。新政府表示,希望把英國變成一個更吸引投資的地方,從而鼓勵更多就業機會,增加稅收。不過 McCabe 也補充,英國在 80 年代和 2012 年都曾推出類似計劃,但效果成疑,始終商界還要面對其他社經問題,例如傳統工業沒落。而英鎊急瀉,也反映了市場反應。

倫敦大學學院能源政策教授 Jim Watson,就分析預算案對能源市場的啟示。他認為國家極需要改善自家能源效率,從而減輕電費和天然氣需求,改善健康和達到氣候目標,並且紓緩電力補助對政府造成的財政壓力。這份預算案宣佈加強投資風能技術,包括撤銷近岸風能的規劃限制,又支持核能和水能發展,不過同時又發放新的石油和天然氣牌照,重新批准水力壓裂工程。Watson 認為,現時政策力度對遏止能源價格升幅的作用有限,亦未必符合氣候目標。

最後,雪菲爾哈倫大學的金融學高級講師 Jean-Philippe Serbera,探討了預算案對樓市的影響。他認為現時英國樓市過熱,政府卻在這個時候取消印花稅,是預算案最古怪的地方。同時,關浩霆把首置買家的印花稅免稅門檻由 30 萬升至 42.5 萬英鎊,其他住宅買家則升至 25 萬英鎊。Jean-Philippe 認為政府是想把入市門檻降低,但此舉同樣有利非自住的投資者。現時英國樓價正處於歷史新高,不是推出政策的良機。不過,他也理解英格蘭央行正不斷加息,通脹也榨乾了個人存款,政府或許想托市,避免樓市在此時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