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雅晴突然請辭,有這麼突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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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英國時間 2 月 15 日,蘇格蘭首席部長施雅晴(Nicola Sturgeon)宣佈請辭,結束 8 年執政生涯。她於任內帶領所屬蘇格蘭民族黨(Scottish National Party)贏得 2016 年和 2021 年地區議會選舉;亦致力推動第二次蘇格蘭獨立公投,但始終未能成真。有媒體形容施雅晴「突然請辭」,但其實從近日的民意調查已可見端倪

民望下滑的起點:性別認同改革法案

根據英國研究機構 Panelbase 的民調統計,在施雅晴宣佈離任前,就有多達 42% 受訪蘇格蘭民眾要求她立即下台。老牌政治評論週刊「旁觀者」(The Spectator指出,施雅晴在去年推動「性別認同改革法案」(Gender Recognition Reform Bill)是其民望下滑的起點。該法案容許市民在沒有醫療診斷的情況下,申請改變法定性別,最終英國政府首次動用否決權,阻止蘇格蘭地方議會立法。英國政府的講法是,該草案與「平等法」(UK Equality Act)保障的婦女權益起衝突。

1 月 23 日,布賴森抵達格拉斯哥高等法院;其案成為施雅晴請辭的關鍵之一。 圖片來源:Andrew Milligan/PA Images via Getty Images

1 月底的布賴森(Isla Bryson)案,更把施雅晴進一步拖入泥沼。布賴森是一名跨性別人士,在仍然是男性的時期曾兩度犯下強姦罪,後來他申請做變性手術,在受審定罪後一度關押於女子監獄。事件傳出後,婦權組織嘩然,迫使施雅晴親自下令布賴森要還押愛丁堡監獄的男子側翼。然而,每當記者問施雅晴,布賴森究竟是男抑或是女,她總是無法回答;其決定也被指與她推動多時的「性別認同改革法案」相背。

經濟、民生、政治,齊齊出事

除了性別議題,施雅晴看來亦無力應對日益嚴重的經濟問題。在 1 月中,蘇格蘭媒體披露格拉斯哥議會計劃削減多達 800 名教師,惹來工會猛烈抨擊。施雅晴要求黨友兼格拉斯哥議會長 Susan Aitken 撤回計劃之餘,還要增聘教師。蘇格蘭教育部長 Shirley-Anne Somerville 威脅格拉斯哥議會如不遵循,可能要面對懲罰,但同時政府又不會給予議會額外經費。事件令多個蘇格蘭民族黨控制的地區議會抗議,認為蘇格蘭政府對議會的攻擊,是不必要也不會受到歡迎。

格拉斯哥議會的學校裁員風波,反映了蘇格蘭更大的結構性危機。當地人均公營服務開支比英格蘭地區多 27%,但是現時稅基並不足以支撐龐大支出,經濟問題因為通脹而更加嚴峻。去年底,英國醫學會蘇格蘭分會主席 Iain Kennedy 形容當地的國民保健計劃已經崩潰,現時無上限的服務模式無以延續。面對超長輪候時間,選擇使用私立服務的民眾自疫情爆發而來上升 68%,當地保健模式已走向半私人化。

「旁觀者」同時列出施雅晴多項失敗政策。政府嚴格限制酒精宣傳,正拖垮當地十分蓬勃、每年經濟總額約 40 億英鎊的威士忌產業。她力推的 2030 年汽油及柴油車銷售禁令也被迫推遲。另外,蘇格蘭的國有渡輪公司 Ferguson Marine 又被揭發一年要花費納稅人 5 億英鎊開支。到 2 月中,蘇格蘭警方更加開始調查是否有人非法貸款予蘇格蘭民族黨,施雅晴丈夫梅利爾(Peter Murrell)被指可能涉事。

今年 1 月,施雅晴才揚言要把 2024 年的蘇格蘭議會大選變成一場實然的變相公投,結果引發蘇格蘭民族黨內部矛盾,施雅晴本人也在一個月後下台。現年 32 歲的蘇格蘭財政大臣 Kate Forbes 被指是潛在接班人,其立場相信比施雅晴保守,所屬教會更加反對同性婚姻。不過 Panelbase 民調中只有 7% 受訪者認同 Forbes,同一調查顯示有 69% 人對於誰應是接班人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