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詞】矽谷價值:科技巨頭與言論自由能相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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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cebook 行政總裁 Mark Zuckerberg 主持開發者會議 F8,發佈公司的發展方向與新產品。 圖片來源:路透社

相信無論是讀者抑或社交媒體版主,都感受到網絡演算法如何左右了公共討論。除此之外,社交媒體不透明的檢舉和封號政策,以及大眾對「政治正確」的憂慮,都令人反思在電子世代,言論自由如何被蠶食。社運家 Jillian York 在 2021 年出版的著作 Silicon Values,就提出矽谷價值一詞,反思在科技巨頭的壟斷下,言論自由的未來。

Silicon Values 一書共有 10 個章節,探討多個有關資訊自由的命題,由監管極端主義內容,到人工智能如何影響網上活動,從而帶出矽谷的科網巨頭如何影響全球個體、社會運動,以至政治衝突。York 在過去 10 年都致力推動言論自由,在書中她以個案分析的形式,揭示科技公司如何重視市場盈利多於用戶的個人電子權益。這些個案分析有時會穿插 York 與社運人士的對話,當中有人發現自己被社交媒體永久停戶,他們分享的電子郵件就顯示,Facebook 的政策團隊是出於內容審查的決定而這樣做。

在書中,York 狠批多間社交網絡公司,如 Facebook 和 Twitter 與各國政府勾結,他們會對政府的要求妥協,危害個人安全,也加劇線下的政治打壓。其中一個早期案例是 2005 年,中國新聞記者師濤被控以「非法向境外提供國家機密罪」,最終判入獄 10 年。他投訴雅虎公司向中國政府提供其私人電郵帳號的活動訊息,而他透過雅虎個人電子郵件,寄給紐約網站「民主通訊」發表的文件最終成為了定罪關鍵。

自此之後,多間科技公司有採取更多保障人權的行動,例如成立「全球網絡倡議」(Global Network Initiative)和「互聯網治理論壇」(Internet Governance Forum)。不過,York 就質疑這些公司是否有兌現承諾。很多時,工程師只是交由人工智能程式作自動化管理,政策團隊又時有錯誤審核的情況,最終導致很多如敘利亞和利比亞等地區的戰爭罪行證據遭到刪除,她形容這是有系統地刪除被壓迫一方的歷史。

York 認為科技公司的管理層不單迎合當權者,他們本身的構成就缺乏多元性,致使決策過程弊病叢生。她舉例指有時候酷兒相關的內容被黃標、被壓制流量,甚至被刪除,但相類似的異性戀內容就沒有遇上問題,顯示管理層內部的清教主義正不合比例地影響邊緣群體的利益。她大膽提出科技公司進行關乎使用權益的政策時,應該賦予性小眾、婦女、傷健人士、有色人種等弱勢社群權力發聲,以避免個別群體受到審查影響。

她續指現時網絡世界的權力只集中在一小部分的美國人手上,自然形成一種西方中心的偏見,把很多用家排斥在外。她舉例指有無姓氏的印尼人投訴,不能用真名在個別平台註冊。科技公司的員工政策也令人關注,後疫情時代催生了在家工作模式,卻無法保證負責內容查核的員工能妥善處理客戶私隱。而相關部門資源和人手不足,但公司施壓要刪除更多內容,令員工只能更倚賴電腦程式,而且也增加了內容被錯誤移除的風險。

York 呼籲社會處理關乎網絡言論自由的決定時,應該給予更多人本的關懷,而不是所有事情都交予方程式和一班不受制衡的管理人員。她深信平民大眾始終能夠書寫自己的未來,只大家採取行動努力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