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戰爭】罪犯當僱傭兵,死後也獲軍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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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圖拉州(Tula)一處軍人墓地。 圖片來源:Natalia KOLESNIKOVA/AFP

俄羅斯華格納集團(Wagner Group)會聘用罪犯作僱傭兵,他們若在烏克蘭戰鬥中陣亡,遺體會被運回原本的居住地。有些人希望為「捐軀者」舉行英雄式葬禮,但亦有人無法忘記「罪人」作戰前所犯惡行。像這樣的道德爭拗,正在俄羅斯各地爆發。

在西南部羅斯托夫州(Rostov),32 歲的 Roman Lazaruk 死於巴赫穆特(Bakhmut)戰役,2 月被葬在當地「英雄巷」。但他在 2014 年因燒死母親及姊妹而被定罪,死後能獲軍葬,居民因此勃然大怒。Lazaruk 姊妹一名舊同學對殺人犯竟可葬在紀念二戰陣亡士兵的墓地大感詫異,她怒指:「這個 Lazaruk 或其他人做了甚麼好事?他們殺人、偷竊、刺傷、強姦、入獄,然後出去繼續殺人。他們算甚麼英雄?」

俄府允許華格納私人軍事集團從流放地(penal colony)招募數萬名罪犯,讓他們在烏克蘭東部城市巴赫穆特附近作戰。俄軍得以補充兵力,並將平民徵兵推遲到去年 9 月。而隨著普京加深俄羅斯社會軍事化,但凡士兵皆獲大力讚揚。俄府的宣傳機器及華格納部隊創辦人 Yevgeny V. Prigozhin,將所有陣亡士兵,不論背景有多骯髒,都一律描述為衛國英雄。有些學校甚至會在牆上設銘牌,紀念死去的罪犯。

Prigozhin 亦多次捲入囚犯葬禮的爭議。他在最近的回應中,誓言要「對付」那些不尊重華格納戰死士兵的「敗類」,並揚言要拉相關人士的孩子到烏克蘭作戰。而在黑海度假勝地戈里亞奇克柳奇(Goryachy Klyuch),市長因負面輿論而要求停止囚犯的軍葬後,Prigozhin 更威脅要將屍體堆放在市長家的客廳。

事實上,居民難以忘記那些在獄中被招募作戰的鄰居,曾經犯下甚麼罪行。俄羅斯政治哲學教授 Greg Yudin 說:「他們知道誰是罪犯,誰對社區構成威脅。」但即使本地人反對,有時也難以阻止舉行軍葬的決定。Yudin 解釋,因為進行調解、推動國家宣傳方針的地方官員,可從希望除去罪犯污名的死者親友,分得當局向陣亡士兵家屬所付款項。「他們的名譽被洗白。這是一個很好的交易,也容易理解。」

在遠東地區日列肯(Zhireken),官員便陷入關於埋葬 Nikita Kasatkin 的紛爭。這名 23 歲青年在酒後爭執中刺了另一名男子 9 刀,於 2020 年 12 月被判謀殺罪成,判處監禁 10 年。行政人員 Alena Kogodeeva 對外表示,該鎮的娛樂中心牆上畫著大朵鮮花及其他兒童藝術品,不適合舉辦葬禮。但有網媒引述他指:「半條村的人都說,『我們現在要把殺手變成英雄嗎』,另一半人說他已用自己的血贖罪。」

兩名記者就事件在影片平台上爭辯,其中一方認為,所有士兵戰死後也該受到平等對待。68 歲的退休作家 Georgy Bal 則認為,死者只是為錢而戰的僱傭兵,不是英雄,「村裡應好好安葬更有紀念價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