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進步】養殖業日盛,是時候講講昆蟲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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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初創公司 Probenda GmbH 專門繁殖和飼養黑水虻幼蟲,為雞隻和豬隻等提供蛋白質。 圖片來源:Arne Dedert/picture alliance via Getty Images

現時估計每年有超過 1 萬億隻養殖昆蟲,用來製成高蛋白和低碳的動物飼料,有助解決氣候和糧食危機。法國初創公司 Ÿnsect 正於亞眠市興建大型工廠,計劃每年生產 20 萬公噸昆蟲製成的寵物和動物食品;荷蘭、美國和丹麥也在發展這門產業。但同一時間,人們亦開始探討昆蟲福利

昆蟲會痛嗎?

其中一個關鍵問題是:昆蟲可有知覺,能感受疼痛和痛苦?倫敦經濟學院哲學家 Jonathan Birch 於 2021 年發表報告,使英國政府認識到魷魚、八爪魚、螃蟹、龍蝦和所有脊椎動物皆具感知能力。然而,在現時已知的過百萬種昆蟲中,科學家只對少數進行過相關研究。

研究員採用的方法之一,是尋找昆蟲身上有沒有傷害感受器(nociceptor)—— 對可能造成傷害的外來刺激作出反應。傷害感受(nociception)有別於痛覺(pain),它是一種完全繞過大腦的神經反應;例如當人觸碰到滾燙物時,會在感到疼痛之前便縮手。假如證實昆蟲有傷害感受器,那至少表明牠們擁有能體驗疼痛的一些基本生物學特性。

倫敦瑪麗皇后大學心理學研究中心創始人、「蜜蜂的心靈」一書作者 Lars Chittka 指出,有證據顯示甲蟲、蒼蠅、蜜蜂和蝴蝶都有傷害感受。部分昆蟲的傷害感受器連接大腦,並由大腦匯集感覺信息。科學家還發現一些昆蟲會護理傷口,被視為另一種具感知能力的指標;有螞蟻甚至會拯救在襲擊白蟻丘時失去肢體的同伴 。

儘管科學家已在某些昆蟲如蒼蠅和蜜蜂身上發現多種感知指標,惟尚未清楚研究結果是否可引伸至其他昆蟲。相比蜜蜂和螞蟻,我們對如今最常見的養殖昆蟲包括蟋蟀、甲蟲和蒼蠅仍所知甚少,對幼蟲研究更少,像黃粉蟲和黑水虻等,通常在幼蟲階段已被殺死。

何謂對一隻昆蟲好?

Birch 認為要養殖具感知能力的物種,就應設立福利標準。目前仍未有廣泛認可的昆蟲福利指引。歐盟的昆蟲養殖業代表參考脊椎動物福利法制定 5 項指引,但通常交由從業者自行判斷是否符合標準。美國德州大學專門研究昆蟲福利的 Bob Fischer 教授提出,應明確訂立養殖場的規劃條件,包括溫度、濕度、照明、昆蟲飼料和擁擠程度等。

然而,人們對昆蟲福利仍缺乏了解。英國劍橋大學的昆蟲養殖初創公司 Better Origin,發現黑水虻的幼蟲似乎更適合飼養於擁擠的環境;創始人 Fotis Fotiadis 因此提出,符合動物福利的標準,未必適用於昆蟲。又例如包括 Better Origin 在內的一些養殖場,從不餵飼用來繁殖幼蟲的成年黑水虻,但最近研究發現,餵飼雌性成蟲能延長其壽命及增加產卵。

另外,歐盟規定大多數動物被屠宰前,必須被擊暈至失去知覺,但對昆蟲並沒類似限制。Better Origin 就會將活幼蟲餵給養殖雞。Fischer 表示因尚未清楚怎樣才最能減低昆蟲的痛苦,只能採取快速有效的殺戮方法。他認為研究人員、立法者和業界並非彼此對立,希望可攜手改善昆蟲養殖業的面貌。現時養殖昆蟲的數量龐大,輕微的進步,也將為數萬億可能有知覺的生物帶來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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