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阻二戰屠殺的波蘭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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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 年,納粹德國與蘇聯入侵波蘭,第二次世界大戰正式揭幕。期間納粹德軍屠殺 600 萬名猶太人,今日看「舒特拉的名單」,仍心有餘悸。Jan Karski 的故事卻告訴我們,當時面對這場悲慘結局的揭盅,西方領袖並沒有資格感到震驚;原來當年慘劇,或者可以避免的。

二戰初始,年僅 26 歲、儀表堂堂的 Karski 已成為一名外交家,並加入了波蘭地下國作為情報員,負責將德國佔領波蘭的情況傳遞到外界。

「我們將被滅族。(Our entire people will be destroyed.)」猶太領袖這樣對 Karski 說。當時有 35 萬名猶太人棲身的華沙已成鬼城:德軍大規模的圍捕、流放及驅趕,導致幾近 14 萬名猶太人死亡。Karski 被委派到倫敦和華盛頓,分別向波蘭流亡政府和美國政府匯報當時波蘭情況,途中要避開不少德軍耳目,路途艱險。情報的一部分,包括德軍將要滅絕猶太人的可怖計畫。

Jan Karski 年輕時的模樣。 圖片來源:jan-karski.squarespace.com
Jan Karski 年輕時的模樣。 圖片來源:jan-karski.squarespace.com
攝於 1942 年華沙猶太人區(Warsaw Ghetto),當時的猶太人之後被運往 Treblinka 的集中營。 圖片來源:bowshrine.com
攝於 1942 年華沙猶太人區(Warsaw Ghetto),當時的猶太人之後被運往 Treblinka 的集中營。 圖片來源:bowshrine.com

是甚麼讓 Karski 賭上性命?在離開之前,他第一次親眼目睹了地獄,便明白這次任務將改寫他一生。領袖們請求 Karski 隨他們到「猶太人區」(Ghetto)一趟,那是一個「不屬於任何他可以想像的全新世界」,包括遍野的橫屍、瘦得無法進行母乳餵哺的母親。他甚至趕上了「希特拉青年團」的閒娛節目——「狩獵猶太人」(Jew Hunt)。當日的情景深深地震懾了他,以致令他在離開後,無法相信自己的記憶。

「請將這裡發生的事告訴英國首相邱吉爾、美國總統羅斯福,或者任何一名你接觸得到的政府官員。」猶太首領最後懇求。Karski 明白自己身負重任,毅然出發。

二戰時任美國總統羅斯福及英國首相邱吉爾。圖片來源:yadvashem.org
時任美國總統羅斯福及英國首相邱吉爾。圖片來源:yadvashem.org

然而,保護猶太人並不在西方大國的清單內。幾經波折,Karski 先後抵達英美。英國時任外交大臣得悉歐洲的政治形勢,對德軍計劃屠殺猶太人一事,只是表示「已收到相關報道」。美國最高法院大法官 Felix Frankfurter 則表示「無法相信」Karski 的言論;總統羅斯福認為猶太人所面對的災難,只是「每個戰爭中平民所面對的又一次不幸」。問及羅斯福希望他把甚麼訊息帶回波蘭,羅斯福躊躇滿志地說:「告訴你的人民,我們將會勝出這次戰爭。」

羅斯福所言不虛,但猶太人的悲劇從上畫到落幕,卻已走了好幾個輪迴。到了 1944 年,Karski 將他的經歷編撰成書,出版 Story of a Secret State,取得極大迴響。但對於 Karski 來說,在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項任務裡,他從來沒有取得成功。當然,即使得到同盟國的幫助,沒人能夠保證猶太人一定可以幸免於難。直至多年後,他在錄影紀錄片期間憶述時,還是忍不住落淚。也許誠如他曾引述「塔木德」的教誨所言:

人們沒有責任成功,但有責任嘗試。(One is not obligated to succeed, but one is obligated to t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