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印尼,未婚性交就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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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路透社

印尼伊斯蘭倡導團體「Family Love Alliance」聯署去信憲法法院,要求擴大法例中違法性行為的涵蓋範圍,由現時僅指通姦,推展至所有婚姻以外的性交。最高法院現正審議中,預計聽證會結束後,在 12 月或明年初就有裁決。假若決定修法,印尼這個全球第三大民主國,將首次將同性戀性行為刑事化,就連發生一夜情的男女,或是婚前性交的情侶,都會面臨起訴。

雖然印尼是全球回教徒人口最多的國家,法律制度卻相對世俗。這次伊斯蘭組織提出修法,故被視為改革法律的一步。保守派法官 Patrialis Akbar 早前在聽證會上,申明原告理據時就表示:「我們的自由受道德及宗教價值觀規限…… 我們並非世俗國家 —— 這個國家肯定宗教。」

組織「Legal Aid Center」主任 Bahrain 卻直斥:「修法是對所有印尼人的歧視,無分男女或性取向。」印尼大學兒童保護中心聯合主任 Santi Kusumaningrum 則指出,全國約半數情侶未有正式註冊,僅是舉行婚禮,若當局修法,多達數百萬男女不能合法性交。她批評:「此法一旦生效,將即時把窮人、邊緣一族、公共服務難及的偏遠地區居民排除在外。」

現時法例規定,通姦罪最高刑罰是監禁 9 個月,而在修法事成,未婚性伴侶們若被起訴及定罪,或會受到同等刑罰。雖然要舉證未婚性交有一定難度,但有維權人士擔心,地方民團會藉此揭發及敲詐未婚同居的男女。女權份子 Tunggal Pawestri 直指:「很明顯此法例會是災難,女性則是最大受害者。」她憂慮禁令會被濫用來起訴婦女,因為未婚媽媽易成攻擊對象。

一旦修法,未婚男女為明哲保身,談情時可能也要保持距離。圖片來源:路透社
一旦修法,未婚男女為明哲保身,談情時可能也要保持距離。圖片來源:路透社

受修法影響的人士,還包括 LGBT 群眾。聽證會上,多名專家力陳同性戀對國家的危害。Dewi Inong Irana 醫生表示:「LGBT 的人能不濫交嗎?不可能的。LGBT 就是『性』的代名詞。」回教學者兼反 LGBT 人士 Adian Husaini 更指控,推動同性平權其實是猶太人的陰謀。對這些誤解,LGBT 中人一笑置之,但他們始終擔憂難阻修法。

女同性戀者 Lini Zurlia 表示:「9 名法官當中,只有 2 名對法律有堅定看法。其餘 7 人卻站在宗教或道德立場,盡問些無關合法和合憲方面的問題。」組織「Liberal Islam Network」創辦人 Ulil Abshar Abdalla 是國內罕見支持同性平權的伊斯蘭學者之一,他認為:「保守勢力愈發強大,印尼的伊斯蘭教正在大幅改變。」

多名保守派伊斯蘭領袖在受訪時,對修法表現得信心十足。「繁榮公正黨」擁有伊斯蘭背景,創黨的前國會副議長 Hidayat Nur Wahid 表示:「重要的是和平地作出裁決,以一個理性、並非一意孤行的方式。這才是民主。」很多進步派人士卻害怕,這場修法爭議象徵著 18 年前苦苦爭取的民主,會被用作向社會施加伊斯蘭的保守思念。

Tunggal Pawestri 坦言:「某程度上,進步派組織成功為民主提供空間,但我們未能從中獲益。」她認為,國家經濟增長不均,促使印尼人擁護宗教保守主義。「我們已有一切支持民主的機制,譬如保護女權及人權的國家級委員會,但實際上完全相反。社會上存在差距,我們缺乏技巧及知識,將民主推廣到草根階層。」